我的灵异事件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田一少年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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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田一少年事件簿
发布日期:2024-05-30 05:51    点击次数: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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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了浮生望飘缈

lofter:冉浮华

—勇利喜欢维克托。—维克托不喜欢勇利。—上一句是假的。—只是等维克托意识到这一点,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中篇,He,车有没有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有。】这里小透明浮华,开学倒计时作死开新坑】不过已经码到10000+ 照理来说不会坑…】原著向,题目随手一取,糖与刀并存,依然诡异混乱脱线偶尔混杂欢脱的蜜汁文笔与剧情。

Chapter 1

勇利坐在心理咨询室的沙发上,双手交握,坐姿端正,看起来有些紧张。

“勇利是吗?”温和亲切的女医生递给他一杯茶水,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如果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可以开始了。”

“好的。”勇利端起茶杯,小小地啜了一口,“今天我来这里,是想请您帮助我解决一个问题。我感觉,我似乎难以和我的教练正常相处了——您可能知道他,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略有耳闻,一位优秀的花滑运动员。”女医生说,“所以说,从前,你是可以和他正常相处的?”

“是的,除了刚认识的时候,我们一直都相处得很自然。但是最近,我越来越不知道我在维克托面前应该怎样表现。他明明没有什么变化,我却忘记了我以前是怎么自然地面对他的。”勇利有些烦躁。

“你觉得你在什么方面表现得不自然呢?”

“和他见面的时候我会有些紧张,虽然我们几乎天天见面,”勇利回忆道,“还有,我总是会思考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很正常、头发有没有乱之类的问题。当他和我讲话的时候我也会有些莫名的紧张,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希望他快点讲完;但他和别人讲话的时候我有期待着他来找我。”

“这样啊,”女医生在表格上刷刷地写了几笔,“那你对其他人有没有这样的感受呢?比如记者?”

“基本没有。在镜头面前我也不会太紧张,因为习惯了。勇利说,“所以我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和维克托明明很熟悉。”

“你有交过女朋友吗?”女医生突然问。

“啊?”勇利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呢。”

“那维克托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么,请你想象一下,如果维克托交了女朋友,你会有什么感受呢?”

勇利思考了一下,说:“可能会有点难过吧……毕竟我挺依赖他的。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会尊重的。”

“好的,”女医生又记上几笔,“请继续想象,如果你和维克托能永远这样在一起,你会感到幸福吗?”

“当然会。”

“最后一个问题,”女医生边写边说,“你愿意和维克托接吻吗?”

“啊?”勇利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一下子红了。

女医生大概不知道他们已经这么干过了,在冰场上,为了庆祝他的完美表演。虽然只是庆祝,但勇利回忆起那个瞬间,竟然觉得心脏猛然一跳。

“我……我……”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大概愿意吧。”

女医生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把表格撕下来递给他:“咨询结束。欢迎下次光临。”

那张表格上,结论一栏后面写着一行字:对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产生爱情。

勇利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他的心很乱。

按照女医生的判断,他爱上了维克托?

可是……维克托是男的啊……

想到这里的时候,勇利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他在各国看到的形形色色的gay。

……好吧,他承认,也不是不可以。

——单身23年的胜生勇利,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人是他的偶像,他的教练,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的人。

虽然他不是女人。

勇利觉得自己很迷茫。他还没有喜欢男人的经验。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恋爱的经验。

于是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拨通了优子的电话。

“喂?”优子说。

“那个……优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和你老公在一起的?”虽然优子看不到,但勇利还是有些脸红。

“哈?这个吗……大概就是他追我然后我就同意了啊……怎么勇利,你开窍了?”

“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没有!谢谢你再见!”勇利红着脸挂掉了电话。

难道要去追求维克托……这、这怎么可能……

他想了想,又打电话给披集。

“喂?勇利?”

“那个……披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吗?”勇利很小声地说。

“当然有啊!我喜欢维克托……”

勇利的心一紧。

“……奥塔别克、季光虹……”

原来是这种喜欢么。勇利无声地松了口气。

“……当然还有勇利你咯!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勇利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问这个脑子里只有自拍的恋爱***了。

滑动着手机屏幕里长长的联系人列表,他却不知道下一个应该打给谁。真利姐?美奈子老师?尤里?克里斯?还是……维克托?

好像都不太合适。

他关掉手机放进口袋,却在下一秒又拿了出来。

维克托的名字和笑成心形嘴的头像在屏幕上显示。他来电话了。

勇利看着手机好一会儿才接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喂?维克托?”

“勇利到哪里去了?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里,这么久都不回来。”维克托在电话那段哭诉。

“啊?我马上回来。”

“好的~”

勇利挂掉电话,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TBC—

楼主没学过心理,所以前面纯属胡扯,有BUG见谅~

目前发的都是没有修改过的,嗯,如果有空的话会修改,但是开学了以后就……‘

还有www不管怎么样希望小天使们喜欢

Chapter2

在房间门口,勇利做了几个深呼吸,直到自己平静下来才刷门卡进去。

维克托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手机。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放下手机抬起头来:“勇利去做什么了?”

“只是去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勇利把纸袋放在桌上,“一些零食什么的。”

“这样啊。”维克托靠在沙发上,懒懒地说。

在这段比赛期间难得空闲的日子,维克托抓住机会好好地偷了一次懒,比如这天早上他就睡到了九点半,连勇利出门也不知道,自然也错过了酒店的早餐。现在将近十一点,他觉得有点饿了。

“勇利买了什么零食?给我一点好不好?”他眯着眼睛说。

勇利随手从包装袋里拿出一块蛋糕扔给他。

维克托拆开包装,一边咬着,一边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刚刚有人过来找你,说你的粉丝给你送来了礼物,放在酒店大堂里……去拿一下吗?”

“好的。”勇利听到这个,没忍住开心,小声笑了一下。

“勇利的粉丝就要比我的多了……”维克托假装嫉妒地叹了口气,“唉。”

勇利笑着跑出了门,“拜拜。”

蛋糕啃完了,维克托还是觉得饿。于是他去翻了翻纸袋,寻找别的零食。

然后他看到了一盒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零食堆里的东西——

【你】们】懂【得】。

维克托拿着那盒东西,表情复杂。

可能是因为勇利长得比较嫩吧,维克托一直没有注意到,他是一个23岁的正常成年男性。

其实,在比赛期间,运动员之间做那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甚至有时候主办方会发放这个东西以供使用。所以勇利打算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可是维克托绝对没有想到勇利真的会这么做。

勇利是想要约漂亮的女运动员出去吗?

或者……就在这所酒店里?

维克托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时候。虽然次数很少,但他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当时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当这种事要发生在勇利的身上……

他却觉得非常不和谐。

门锁响起了“滴”的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了,勇利抱着一堆玩偶和花束走进来。

维克托迅速地把那盒东西扔进纸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看来勇利的粉丝很热情呢。”

“是的,送了好多礼物呢,”勇利把东西堆在桌上,拿起一个玩偶,表情有些纠结,“不过,为什么玩偶几乎都是小猪呢?”

的确,很多玩偶都是粉红色的小猪,有的上面还绣了勇利的名字。

“因为勇利很可爱呀,就像可爱的小猪猪一样~”维克托也开始摆弄那些玩偶。他眼尖地发现了一个东西,拎出来,略带惊奇地说:“欸,这个是什么?”

那是两个手牵手的粘土小人,捏得很好,虽然是萌版,但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原型是维克托和勇利。

勇利看了一眼,脸就刷的一下红了,一把把粘土小人抢过来:“这这这、这是什么!?”

维克托赶紧提醒他:“勇利不要抢!这个这么可爱,要是被你弄坏了就可惜了。”

勇利把它扔到桌上,试图转移话题:“那、那个,我们晚饭去哪里吃……”

“你想去哪里呢……”

最终不了了之。

—TBC—

楼主明天开学。唔,尽量保证更新吧毕竟还有很多存稿。存稿用完了也许周更。

Chapter 3

决赛终于正式开始。

赛前,有记者采访勇利:“马上就要决赛了,勇利是否感到紧张呢?”

“紧张是肯定会有的。”勇利回答。

“那么勇利有没有把握做到比赛期间一直心无旁骛,一心只想着表演呢?”

勇利稍微愣了一下:“在冰场上,我肯定会这么心无旁骛的。”

“哦?也就是说,在其他的时间,勇利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去思考?可以告诉我们是什么吗?”记者敏锐

地抓住了要点。

勇利的心一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时候维克托突然搂住他,插进话来,“重要的事情嘛是有的,不过这是勇利的小秘密哦~”

记者也不好再问,话题转到下一个去了。

勇利的确有重要的事情。决赛在即,而勇利思考的,却不仅仅是争夺金牌的问题。

如果他今年拿到金牌,他是否要考虑退役了?

毕竟他不能一辈子依赖滑冰,他还要在其他方面锻炼自己,为未来漫长的道路做准备。虽然他还没有想好

是今年还是明后年,但是,假如最终决定是今年……

那么,维克托就不再是他的教练。

那么,他就会失去维克托的陪伴。

其实他们的关系全部由滑冰来联系,脆弱到不堪一击。如果勇利不再滑冰,他们可能从此就分道扬镳。

所以……

要在可能是最后的时候,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这个念头,纠缠着勇利好几天了。每次他看到维克托,脑子里就有声音叫嚣着“告白告白”,可是没有一

次他能成功地鼓足勇气。

虽然已经在脑海里模拟过很多次,想好了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预测过维克托所有可

能的反应,然后再想出对策……可是,每次当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找维克托,一看到他那张无辜的脸

,勇利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所有的勇气都跑光了。

那么、就下一次吧……

在这样彷徨的时候,决赛开始了!

勇利不会让这种情绪影响自己的比赛。他每天照常训练,比赛时心无旁骛,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每次他在冰场上都能看到维克托站在场外,专注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只放在他一个人身上。这时候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这种专注,只属于勇利一个人。

每当看到这样的维克托,勇利就特别有信心,相信自己是冰场上最炫目的人。

因为他有维克托啊。维克托也是他世界里的唯一的人。

但是,比赛结束以后,勇利从镇上第一美女或其他人的角色中脱离、重新变回胜生勇利的时候,他会发现

,他和维克托的世界里又重新充满了其他人。数不清的人。形形色色的人。重要的,或不重要的人。

这样的反差往往会使比赛之后的勇利陷入深深的沮丧。

比赛进行了一天,两天……最后一天。

大致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金牌有望。

勇利却没有别人想象中的兴奋。

因为最后一天的到来,也就意味着——这可能是维克托作为他教练的,最后一天。

无法想象离开维克托会怎么样。在维克托到来以前,勇利过的日子仿佛都是褪了色的黯淡发黄的老照片,

模模糊糊,一点儿也不清楚。直到那天他被马卡钦扑倒,跌跌撞撞地跑到温泉,看到温泉里的美人赤着身

体站起来,向他伸出手——

勇利的世界好像一瞬间被上满了最鲜艳的色彩。亮起来了。

如果维克托离开,他会怎么样?

勇利无法想象。

所以,一定要向维克托告白,让他以另外一种身份,留下来!

最后一场,勇利的情绪格外高涨。所有的三周跳、四周跳,连同表达歌曲的感情,他全部完美地展现出来

维克托照例专注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今天的勇利有些不对劲。

好像……太过兴奋了呢。

完美的表演得到的是最后的高分。

勇利终于站上领奖台的至高点。

向着全场的观众,向着电视机前全世界的观众,向着维克托。

微笑。鞠躬。在金牌上烙下轻轻一吻。

他已经决定了。今晚的Banquet,是他退役前最后的机会。

—TBC—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去学校了,所以先发。以后会很忙大概没有时间回复

Chapter 4

Banquet上。

同样是香槟,但今年的喝起来和前几年的完全不一样。一种苦涩,一种香甜。

喝了好几支的勇利眯着眼睛看了看香槟的牌子:“明明是同一种……真奇怪要。”

然后他转过头,满世界找维克托。

今年他是冠军,到处都有人和他搭讪,对他说着恭喜或者挑衅。这些话勇利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睛上。

维克托……在哪里?

大厅里没有……

吧台那里没有……

休闲区也没有……

“找到了。”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洗手台前的维克托,勇利喃喃地说。

维克托大概也是多喝了几杯,虽然没有醉但是面色潮红,正用冷水扑在脸上。

“勇利?”他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找我吗?”

“维克托……”勇利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他突然就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维克托。

“我喜欢你……所以继续留在我身边吧。”

不经思考的话一出口,勇利就有些后悔了。原来准备好的一段煽情的话完全没有用上。

维克托也抱住了他,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嗯,我也最喜欢勇利了。我不会走的。”

总感觉维克托不太认真啊……是觉得他喝醉了说胡话吗?勇利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正要组织语言解释,维克托却半抱着他朝门外走去。

到了有人的地方,勇利就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

维克托在和别人打招呼,“哈喽……嗯嗯,勇利喝多了,怕他再裸舞什么的……我先带他回房间了……”

什么吗,他喝的绝对没有上次那么多,绝对不会再干出那种丢人的事情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Banquet的会场。周围没什么人了。勇利又抓住机会继续:“维克托……我……喜欢你……”

“好啦,我知道了,”维克托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拿喝醉的勇利怎么办,“你喝醉了,乖,我们回去休息一下。”

“我才没有醉!”勇利拔高声音。他忘记了一个常识——喝醉的人从来都否认自己喝醉。

“好好好,你没有。乖乖回去吧。”维克托哄着他。

勇利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他想思考一下,却发现自己连原先想好的步骤都回忆不起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喝多了……

醒来的时候勇利已经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好像梦一样,模模糊糊地记不大清楚。

不过勇利很确定自己借着酒劲和维克托告白了!

只是……维克托大概认为他是喝多了不清醒,开了个玩笑。

而平时没喝酒的他……也没有勇气说出那种话吧。

勇利用被子蒙着头。虽然有醉酒做借口,但是他还是很害羞啊……而且,表白不是他的目的吗……

掀开被子,勇利翻了个身。

维克托就睡在另外一张床上,那么近,离他不到一米。这使得勇利不戴眼镜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睡着的维克托看起来很安静很无辜,刘海散落在脸上盖着眼睛,但是从缝隙中可以看到他纤长的睫毛。

睫毛抖了抖。维克托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勇利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笑了,用一种刚睡醒时特有的慵懒声音说:“早安,我的冠军。”

—TBC—

Chapter 5

勇利整个人都仿佛融化在这句问候中,残留的睡意一下子无影无踪。维克托就是维克托,说句早安都这么美妙。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回了一句:“早安,维克托。”然后傻傻地笑了。

回程的机票订在两天后,维克托会先和勇利一起回日本,然后商量之后怎么做。这两天刚好让他们放松一下,在周围逛逛。

在酒店吃早餐的时候,勇利刚刚坐下,披集就端着盘子出现了。

“勇利!”他露出闪亮的微笑,微黑的脸庞上跃动着满满的兴奋,“怎么样?昨天晚上有没有高兴得睡不着!”他把盘子放在桌上,在勇利对面坐下来。

“哪里有,昨天喝醉了,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回忆起昨天晚上仅有记忆中自己的窘态,勇利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维克托刚好走过来,见状,他假装抱怨:“披集抢了我的位置诶~没办法,我去和克里斯坐了。”

“维克托每天24小时霸占勇利,偶尔也让给我一下嘛。”披集回应道。

维克托走开了。披集回过头,这才发现勇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或者说,魂游天外心不在焉。

“怎么了勇利?赢了金牌还不开心吗?”披集戳了他一下。

“啊?”勇利回过神来,视线却没有移动。

“哎,明明是我坐在你对面,你怎么一直在看别人……”披集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维克托?”

“没有啊!”勇利慌忙收回目光。

无论如何都还是很介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却被当成是喝醉以后的玩笑……

想着想着,话不知不觉就出口了:“呐,披集,你觉得维克托……会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呢?”

随即勇利就后悔了。这似乎是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

披集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维克托找女朋友……怎么想都很违和啊。有你在他还找什么女朋友,我看他和你就像在交往一样吧……”

说者无心,听者却好像受到猛烈的一击。

“是吗……”勇利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不是了……你们整天黏在一起不说,连戒指都……”

披集还在继续讲,勇利却再次走神了。

虽然不他抱奢望,但是连披集都这么说……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其实维克托……

【也是喜欢他的?】

这个小小的念头轻飘飘地落下,在心房里扎根,随后不可遏制地生长出粗大的藤蔓和密密匝匝的根须,将他的心缠得紧紧的。有点痛,有点痒,有点期待。

——可能,挖不掉了呢。

—TBC—

Chapter 6

早餐结束了。

维克托走过来问他:“还有两天的时间……勇利想要去哪里玩吗?”

“唔,感觉好玩的地方去年都去过了呢……”勇利很认真地思考。

“比赛过后难得可以放松一下,不如在酒店里睡觉吧。”维克托也很认真地建议。

勇利:“……”

于是两人真的在酒店的房间里睡了一天。

下午的时候,勇利醒了,维克托还在睡觉,而且睡姿极其不雅——半个人扒在勇利身上,一只手臂还死死

搂住了他的腰。

勇利浑身僵硬地躺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把维克托挪到他自己的床上,然后靠在床头打开了

手机。

勇利无聊地刷着ins,但基本上都是恭贺他夺冠的信息,没什么有趣的。

然后他打开了论坛。

其实从一醒来开始,早上思考的问题就不依不饶地重新在他脑海里萦绕。鬼使神差地,他打出一行字:

—这样对我的人,有可能喜欢我吗?

他编辑着帖子的内容,不知不觉间嘴角带上了一丝温柔的笑。

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其实维克托和他已经这样亲密了。曾经离他很遥远、被他仰望的人,现在已经是他

最亲密的人之一了。

可是……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待在维克托身边?或者说,维克托把他当作什么?学生?朋友?还是…

笑容变得苦涩了。

如果不是最后一种,那这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因为,他胜生勇利喜欢维克托啊。

手指在最下方轻轻一点。

——然后发送出去了!

勇利呆呆地看着屏幕,直到“发送成功”出现,他猛地丢开了手机。

手机砸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响声。但勇利受惊似地捂住了脸,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居然发出去了!

——幸好他平时不用论坛所以他的论坛账号没有公布过,而且在帖子中他也没用提到名字和职业……

——但是、居然发送出去了!!!

真是太不理智了!

也不想下床去捡地上的手机,更不想看到回复……于是勇利纠结了一会儿,干脆倒在床上,又睡着了。

晚饭的时候两个人一齐醒过来了。勇利揉着眼睛下床,走了几步却踩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是他扔出去的手机。

勇利捡起手机放在桌上,冲进浴室洗漱之后,才回来带上眼镜,拿起手机打算把帖子删掉。

……他没想到回复的信息已经达到99+。

点开来看,评论几乎都是“在一起吧”“如果这都不算爱”“花式虐狗”之类的。

有一个人写了一句话:如果你们还不是恋人,那么他一定想要和你成为恋人。

勇利看了这句话很久,然后删掉了帖子。

——是这样吗?

——维克托会想要和我……成为恋人吗?

披集这样认为,这么多人也这样认为……

那么他是否应该,试一试?

“晚饭吃什么呢……”维克托拿着手机搜索着附近的美食。

勇利拿着手机凑过来,给他展示屏幕上的一家法式餐厅,“我听说这里不错。”

“那就去这里吧。”维克托关掉手机站起来,“走,去换上西装。”

—TBC—

你们

Chapter 7

“在西班牙吃到这么好吃的法式料理,还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呢……”布置优雅的餐厅中,维克托从容地使用银质刀叉切割着法式蔬菜冻,并露出微笑——和平时一样迷人。

“是的呢。”勇利用叉子将一块蔬菜冻送进嘴里。咀嚼。也许很好吃,但他觉得没什么味道。咽下。对剩下的法式冻失去最后的兴趣,他放下餐具。已经开始紧张了,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突然间法式冻不见了。白瓷的餐盘不见了。亮闪闪的银制餐具不见了。桌子桌布水晶吊灯觥筹交错周围低声谈笑的人身边偶尔经过的服务生都不见了。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一个人。

“维克托。”他听到自己说出这个名字。灵魂好像分裂成两个,一个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按照原定的剧本不假思索地继续。

“请你务必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我喜欢维克托,想要成为恋人的那种喜欢。我是非常认真的,请维克托也认真地回答我。”准备了很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以后,勇利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他看到对面的维克托停下切割的动作,湛蓝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表情——似乎是严肃的,看不出来欣喜,也没有生气……

空气沉默了。很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小会儿——差不多有一百年那么长吧——还是维克托率先打破了沉默。

“勇利,”他开口,语气真的不是平时的那种轻松——他是认真的,“我希望你理智地思考一下——”

“我非常理智!事实上,这是我考虑了很久、甚至咨询了心理医生得出来的结论。”勇利打断他。

“那好吧,”维克托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那么我也尽量理智地来回答你。”

“如果说我平时因为自身的习惯或下意识而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误解的事情的话,我向你道歉。我很惊讶你会对我有这样的感情。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也不会从此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如果你愿意,我们的关系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后面的话勇利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却完全不懂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的是维克托的表情,听到的是维克托的语气。这些就足够了。足够反映出一个事实。

勇利是认真的。

——不幸的是,维克托也是认真的。

勇利不知道维克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许就在他说完那些话以后。他不知道维克托离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什么感受。闪亮的银制餐具还放在桌上,盘子里晶莹的法式冻被切开,却没有被吃掉,零落地散在盘子里,已经不是刚被端上来时候那般精致优雅。

他大概坐了很久。沉浸在自己空空荡荡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温度。没有维克托。

直到一个声音让他惊醒。

“喂,炸猪排盖饭!”有人走过来,用力地拍了一下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勇利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是尤里啊。

“说话啊!你拿了金牌很了不起了是吗!”尤里皱起了眉头。

“我……”勇利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刚吃完晚饭呢。”

尤里注意到桌上双人份的餐具。

再看看勇利木然的表情。

他似乎猜到了……

“尤里?”奥塔别克远远地走过来,“你原来在这里……”

尤里拉开勇利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对着奥塔别克使劲挥了挥手:“回你的位置去!我过一会儿来。”

奥塔别克走了。

尤里看着勇利呆呆的样子,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感觉不管说什么,都只会让勇利更加难过吧。

但最后,他还是说了。

“维克托这个人……他就是这样的。”尤里叹了口气,“他对稍微熟悉的人,都会做出非常亲密的举动——因为他没有什么亲人,他也在害怕——他喜欢这样,喜欢制造暧昧,喜欢那种和所有人都非常亲密的假象……”

“也不是没有人误会过,但她们都是女孩子……她们全部被维克托拒之门外。维克托做不到的,随意地喜欢上一个人。他越害怕孤独就越难对别人敞开心扉——说实话,我原来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

“算我劝你一句,胜生勇利,”尤里有些别扭,但还是非常认真地说,“别喜欢维克托了。”

—TBC—

更新啦!这几天楼主忙于吃遍杭州美食,真的好忙!(上了两星期的学然后又放假啦)!七夕快乐!相信吗楼主周六还要上课!

Chapter 8

维克托真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他再也没有过粘在勇利的床上睡觉向马卡钦一样抱着勇利,如果不是他在勇利不知道的时候摘下了无名指上的金色指环,勇利可能会产生错觉,觉得之前告白的事情是一场梦。

勇利的指环还没有摘掉。潜意识里他不想摘。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维克托叫了计程车,将两个人送到了机场。

“勇利,回日本之后有什么打算呢?”维克托问。

“不知道呢……可能会继续训练?”勇利思考着,“……总之先回去再说吧。好想念长谷津的温泉!”

“我也是呢。”维克托露出笑容。

两人托运了行李之后,在安检口排队。

“对了,”维克托想起了什么,“前几天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希望能让你帮忙拍广告……他开的价格还挺高的。”

“广告啊,”勇利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维克托有接过广告吗?”

“好像有一个或两个吧,”维克托说,“都是很早的事情了。这次是个燕麦饼干的广告,我把手机号码发给你吧,你想拍就告诉我。”

“嗯。”勇利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一句。

这几天他也有接到类似的短信或电话,无一例外都是请他拍广告做代言。不过他一律回答要考虑一下。尽管他们开的价格的确很高,但是他没有心思去做……

“勇利真是不为金钱所诱呢……”维克托叹息般地说。

过安检了。勇利把背包放在传送带上,走过了安检门。

维克托排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又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眼睛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忧郁。

回到长谷津以后的日子过得很快。勇利觉得自己还没有玩多久,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维克托一直待在家里,几乎没有出过门。每次去他房间,都看到他在睡觉。

……大概真的累了吧。

没有维克托陪着,勇利正好冷静一下。

冷静之后发现,他果然还是很喜欢维克托。

——真是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喜欢上了这个人。可能是因为他喜欢笑吧,长得这么好看还总是露出迷死人的笑容。但是他哭的时候又显得特别脆弱,掉了眼泪却仍然在逞强。严肃的时候帅气。放松的时候甜美。从小到大,这个人成长的轨迹他都看在眼里。年轻的时候是长发飘逸,活力满满;现在剪掉了长发,站在冰场旁边,沉静了却更加高贵。他就是喜欢这个人,而且喜欢得不得了。这个人叫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是花滑界的传奇,是全世界都喜欢的人。

这个人不远万里来到长谷津当他的教练,这个人用香奈儿的唇膏珍惜地抹过他的嘴唇,这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他,这个人接受了他的金色戒指,这个人坐在酒店的窗前背对着无垠的夜色,在他面前掉下眼泪。

这个人拒绝了他的告白。

但是,他是不是特别的呢?

尤里奥说维克托只是天性喜欢这样。或者说是天生的Eros?

勇利不知道。但他想给自己一次最后的机会。

—TBC—

咦我明明记得第八章我已经发了…好吧,存稿彻底用完。

Chapter 9

这天晚上维克托终于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事实上,与其说他之前睡觉是因为身体上的疲倦或是时差,不如说,他是在逃避精神上的某些东西。

很显然他成功了,因为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烦恼是什么。

他随手刷了刷ins,刚好看到有人晒出了自己在酒吧里和刚勾搭上的妹子的合照。

……好主意。维克托回忆起很久以前参加完比赛,和队里的男生一起出去喝酒撩妹然后本垒打的日子。

——那就这样吧。

维克托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披上,再系上围巾,拿起了包,冒着飞雪走出了乌托邦胜生的大门。

勇利敲了敲维克托的房门。没有人回应。

“维克托?”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房间里寂静无声。

勇利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房间里很整齐。衣架上的外套和围巾不见了,维克托也不见了。

勇利想起来,有一次在国外比赛的时候,在机场里他和维克托走散了,由于忘记开国际漫游,手机也打不通。他一个人迷失在一个语言不通的陌生环境里,感到说不出的恐慌。后来维克托好不容易找到他,他说什么也要在两人的手机里下一个GPS然后连接起来。

勇利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软件。他看到代表维克托的点在屏幕上亮起来。地点还是长谷津,只不过在长谷津的一家酒吧。

外面还在下雪,并且有愈来愈大的趋势。已经比较晚了,店里差不多要打烊,胜生一家已经准备休息了,也没什么客人。勇利看了看门外,还是折回来拿了一把伞。接着他撑开伞,跨出大门,很快消失在白雪和夜色之中。

虽然是下雪的寒冷夜晚,酒吧里的人还是很多。这是长谷津为数不多的规模较大的酒吧,勇利远远地就看到了五光十色的灯光。他走到门口,收起伞,迟疑地推门进去。

屋子里很温暖,但是弥漫着各种酒精和香料的味道,甚至混杂着女性身上的香水味。中央的舞池上有人在跳舞,灯光闪烁,音乐开得很响,这让勇利很不适应地皱起了眉头。环视一圈,周围很多人,但是并没有维克托。他看到稍远的地方有被隔开的雅座。维克托应该在那里面。

勇利从挨挨挤挤的人群中穿过去,他注意到好几个穿着暴露的美女冲着他笑,甚至有人大胆地挨过来。勇利有点脸红,他加快脚步朝雅座的方向走去。他觉得,这间酒吧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维克托……

雅座被珠帘挡住,从帘子外面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勇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里面的人是维克托。但是维克托的旁边还有一个人。

看样子,是个女人。

—TBC—

迫不得已洒狗血(⁎⁍̴̛ᴗ⁍̴̛⁎)

Chapter 10

勇利觉得自己从风雪里带来的一点期冀和一点喜悦一下子在这温暖的地方冻成坚硬的冰,然后碎裂成渣。他伸出手想撩开帘子。他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但是他没有管,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帘子撩开了。他看着地板,走进去,放下手,然后抬起头。

桌上放着好几瓶酒,从伏特加到葡萄酒到香槟,杂乱的什么都有。几个酒杯里深深浅浅的装了不同的酒,但是毫无章法,香槟杯里倒着红酒,红酒杯里又盛着鸡尾酒,几个杯子有着液体的痕迹,但已经空了。

维克托就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白衬衫上有一大片红酒的污渍。他的身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两个人挨得很近,女人的胸已经贴在了他的手臂上。

勇利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有一种自骨髓深处蔓延而来的绝望感慢慢席卷了他的全身,从脚趾到每一根头发丝。

“请问您是…?”

略带疑问的甜美女声让勇利稍微找到了一丝现实的感觉。与此同时,维克托睁开了眼。

“勇利?”他似乎是喝了酒,声音有一丝慵懒,“你怎么会在这里?”

勇利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你是来找我的?”维克托眨了眨眼睛,“看到我这样,你很惊讶?”

勇利握紧了拳头,嘴唇开始颤抖。他用力地咬紧了唇,仍然无法说出一个字——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毕竟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维克托把有些凌乱的刘海撩到一边,让他半眯着的湛蓝的眼睛完全露出来。他似乎有一点儿惊讶,于是露出一个稍带腼腆的微笑来:“唔,居然被学生看到自己在做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微醺的维克托就和冰场上的维克托一样充满了诱惑,随意的一个小动作,甚至是那个腼腆的笑,都色气满满。勇利敢肯定那个姑娘投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热切的意味。

“嗯,勇利也是成年人了呢……”维克托似乎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他突然换上了英语,“我差点忘记了,勇利自己不是也会这样做吗?”

“我从来没有。”勇利很确定。

“我知道你有。在巴塞罗那的时候,你还带回来过一盒……”维克托皱着眉头回忆着,“啊,那个袋子似乎还放在我包里呢。”

“怎么可能?”勇利咬着牙说。但是他知道维克托不会信口开河,即使是在喝醉的时候。

“不承认吗?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吧。”维克托打开了自己的包,很快找出了一个袋子,上面印着西班牙文。勇利想起来,自己的确在这家便利店买过东西,但是绝对不包括那个……

维克托从剩下的零食里面拣出一个小盒子,在勇利面前挑衅似的晃了晃:“看,就是这个……被我不小心放在包里了,勇利后来有重新去买吗?”

勇利疑惑地看着那个小盒子:“这不是口香糖吗?”

上面都是西班牙文,他并没有仔细看,难道……

维克托把盒子扔在桌上,啧了一声,道:“都是成年人了,又是在这种地方,你不用假装……”他声音陡然压得很低,吐字却格外清晰:“日本的姑娘和西方的完全不同。这个刚好用得上……勇利,要不要一起?”

温度骤然降到零度以下。勇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将他整个人死死得封在里面,使他胸口被紧紧地压住,完全无法呼吸。声音似乎也被隔绝了,他再也听不到酒吧里的喧闹声,只有那句话不断在他耳边回荡。

“勇利,要不要一起?”

“……要不要一起?”

维克托的英文说得标准且优美,这句话听起来却说不出的讽刺。他对着一个喜欢他的人发出这样的邀请。他问,要不要一起。

天朝有句古话,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天朝还有个成语,叫做事不过三。勇利一共尝试了三次。第一次他喝了酒,维克托当他在开玩笑,他没放弃。第二次在法式餐厅,维克托抽身离开,他还想继续。第三次,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堵上了自己的全部,然后维克托送给他一份噩梦般的邀请。他输了。这就是终点。

“*** off.”他有些艰涩地开口,说出了一句不文雅的话。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平静到有些冷漠。

勇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吧,沿着集满白雪的街道回到家。他只记得他带来的那把伞被遗忘在了酒吧的某个角落,所以他在比来时更肆虐的风雪中行走。有雪飘进他的领口,很冷。他以为自己会哭,但自始至终他的眼眶都是干的。

—TBC—

后天就要月考了,然而我还没有复习…怕怕

Chapter 11

勇利走了以后,维克托仍然靠在沙发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夜深了。

陪着维克托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扶您去房间吧。”

已经飘荡到九天之外的神志终于被拉了回来。维克托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好像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随便去什么小旅馆的房间都好。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觉得自己无家可归。

他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他记得他来这里是为了干一些“正常男人都会干”的事情,虽然他并没有开口要求这一项服务。曾经他似乎也很享受,但不是现在。

他闭着眼睛,感觉姑娘搂着他的手臂,半扶着他朝一个地方走去。路上可真有些跌跌撞撞,姑娘不以为意,像是理解他喝多了。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触摸到女性了。多久?他混乱中算了算,大概是来了日本以后。再这样下去他都不像个男人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大床。突然就有了倦意。他走过去,有点晕,就直接躺在上面了。迷糊了一会儿。似乎有一双手在仔细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胸膛暴露在温暖的空气中。

当她开始解开皮带的时候,维克托突然反应过来。一种极度厌倦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他睁开眼睛,以一种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说:“滚。”

姑娘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似乎被这个喝醉了的俄罗斯人吓到了。

“钱我会给你。别碰我。”维克托是真的想睡了。他没有心思去管脱到一半的衣服,下一刻便陷入沉沉的梦境。

第二天早上维克托醒来的时候,阳光早已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他坐起来,身上仍穿着昨晚的衣服。

维克托按了按太阳穴。头有点痛。昨天陪他的姑娘已经走了。他下了床。他的包放在桌上,维克托打开看了一下,皮夹原封不动地放着,连那个小盒子也被放了回去。他拿起包,却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似乎是那个姑娘写的。

——提醒:你在来之前就已经支付了费用,不知道你是否记得。

那个叫勇利的人一定很重要,因为你一整个晚上都在说着他的名字。

维克托的目光落在“勇利”这两个字上。他还记得昨天的事情,记得非常清楚。不得不说,他昨天说的话有些过分了。还是先回到乌托邦胜生,找勇利解释一下吧……

不过,为什么他会在梦里念着勇利的名字呢?

回到胜生家的时候,勇利并不在。维克托问了一下真利,真利说他打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

维克托拨打勇利的电话,关机。

他开始担心了。也许勇利昨天晚上受了刺激,说不定现在正在长谷津的某个角落里发呆,没有人去找他他不会回来。

维克托转悠了半天,最后忍不住走进了勇利的房间。

里面并没有什么变化。维克托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勇利的确受了刺激。

他现在正坐在飞往东京的航班上。

昨天晚上他回来以后,立刻打了电话给曾经邀请他拍广告的公司。

“请问拍摄安排在什么时间,胜生先生会比较方便呢?”负责人问。

“越快越好。我明天到东京。”勇利回答。

放下电话,他就订了从长谷津到东京的车票和机票。然后他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放进背包里,一边继续联系其他的广告和代言,一边走出了家门。

那个时候还是在晚上。真利姐问他去做什么,勇利说,他出去散散步。

因为他手上并没有行李,所以真利毫不怀疑。

接下来勇利连夜赶到了机场。在机场里稍微休息了几个小时,他就登上了早晨的航班。

——就快要降落了呢。勇利看了一眼手表。

他已经把降落时间发给广告公司,对方表示会派人来接他。

—TBC—

放假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并且国庆作业我已经写完了一半!

《勇利你可不可以再喜欢我一次》【番外·盛宴】【车!】

Chapter 12

接下来三个月左右,他的行程已经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为自己揭下了六个广告,三个代言,两组写真,两个访谈节目和一个娱乐节目,拍摄地点分布在日本三个岛五大城市。报酬还没有全部谈妥,但勇利大致估计了一下,半年后片酬全部到账,自己的收入差不多能达到200万美元。

这样的一笔巨款,放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短时间内接拍这么多广告对他以后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好处。有人曾经委婉地提醒过他,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无论他今后想要继续滑冰还是转行进娱乐圈。

这人是好心,但勇利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做。等广告拍完,他打算用一部分片酬作为教练费给维克托,这样他们就两清了。接下来他会去世界各地旅游,等到明年的大奖赛开幕,他就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并正式宣布引退。然后他要找一个远远的、能让他和维克托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小地方,去到那里,找一份工作,住下来。也许一年两年,也许十年二十年,等他忘了,他就回到长谷津,接手家里经营的温泉,做一个平凡却幸福的小人物——这就是勇利看到的未来。

完全没有维克托参与的未来。

这大概是一种很消极的逃避吧。虽然离那件事发生还不到24个小时,但勇利的计划已经非常完善了。不如说,其实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很久了——在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而现在,他已经果断地迈出了第一步。那种难言的震撼还在持续地刺激着他,他一闭眼,眼前就是昨晚的画面。这导致他彻夜未眠,现在无精打采头痛欲裂——勇利扶着额头,看到舷窗外面,地面的建筑已经清晰可辨。

飞机降落在了东京的机场里。

这不是勇利第一次来东京,但这是他第一次来东京却不参加比赛、训练或学习,当然也没有教练陪同。他走到取行李的地方,看着行李一件件在传送带上转着圈,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托运行李,于是又折了回去。有一刻他突然就怔怔地站在了原地。人潮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向四面八方涌去,每一个人都匆匆地与他擦肩而过。不同肤色不同发色说着不同语言的人正朝着不同的目的地行走,就好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接力赛,勇利想——永远不缺乏接棒的人。

偌大的机场竟也会显得拥挤。有些热,勇利拉下口罩,走到出口。果真有公司的人在等他,隔着玻璃举着大大的“胜生勇利”的牌子,很显眼,旁边还围了好几个女生。

很快有眼尖的人发现他了——尽管他戴着眼镜挂着口罩,看上去甚至有些腼腆,和海报上意气风发的花滑冠军截然不同。

“诶?那个是勇利吧?”

“啊啊啊啊啊是的!勇利真的来了!”

勇利被热情的女生所包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们是他的粉丝。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粉丝已经遍布日本、还有其他许多国家。他微笑着给他们签了名,其实心里有些受宠若惊。

签完之后,勇利随着临时经纪人走到了机场门口。经纪人透过深色的眼镜看了看他,评价道:“看来你已经很有当名人的自觉了,胜生先生。”

“哪里。”勇利谦逊地笑。

一辆黑色的低调轿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

—TBC—

假期结束了!难受!(然而我已经上了两节晚自修还考了一次试)

依然看不了回复,蓝瘦香菇(;´༎ຶД༎ຶ`)

Chapter 13

和公司签订了合同并约好拍摄时间以后,勇利被送到了酒店。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经纪人离开后,勇利摘掉眼镜踢掉鞋子,就一下子疲倦地倒在了床上。

……真的是太累了。

他就这样睡着了,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洗澡。等他骤然惊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勇利揉了揉眼睛,摸索着戴上了眼镜,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半夜了。

手机上有好多通未接来电和一堆信息。一通是宽子打的,一通是真利,其他的……都是维克托。

维克托还给他发了许多信息和ins。但勇利并没有点开看。

他给家人回了信息,告诉他们他现在在拍广告,却没有告知地点。

扔下手机,勇利打起精神走进浴室。

水雾氤氲着充满了整个浴室。勇利靠在浴缸里,闭着眼睛。

他告诉自己,对维克托的喜欢是时候结束了。

这么一遍一遍重复着,他好像真的相信了。

相信自己已经不喜欢他了。

勇利是第一次拍广告,但在镜头前面他表现得意外的冷静与熟练。正因为如此,广告拍摄的进展很快。

“你很适合在镜头前表演。”休息的时候,经纪人这么和他说。

勇利还是谦逊地笑:“您过奖了。”

拍摄重新开始,化妆师过来给勇利补妆。然后勇利站起来,走到了拍摄的场地上。

这个手表广告,是勇利和一位年轻的少女一起拍的,情节是年轻的男子偶遇陌生的美丽少女,和她无声地进行眼神、动作等交流后,少女为男子戴上一只手表。

“接下来是你们的眼神互动。请加油吧。”导演说。

开拍。

勇利从远处走来,经过坐在长椅上的少女面前,他微微侧头,以便于摄像机捕捉到他对少女送出的一个热切的眼神。

“停,”导演喊卡,“不好意思,勇利,你的眼神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

当然,他不是演员。他对这个少女毫无感情。

“我们理解你,毕竟你不是专业的演员。”导演指导他,“可以想象着你在看着你心爱的人。”

维克托。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勇利的心一紧。

不能这样。

他已经……不能再喜欢他了。

唯独这幕带些感情的场景勇利NG了几次。最后他仍然顺利通过了——固执地不肯想维克托,而是想象了炸猪排盖饭。

这样很好。他鼓励自己。不要去想,很快就会在繁忙的工作中忘记他。

这不就是他给自己安排这么多工作的主要原因吗?

维克托仍然在尝试着打通他的电话。勇利从来不接,但是看着屏幕上满满的来自维克托的未接来电,他感到心烦。维克托似乎总是在保持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不想再看到他的名字,也因为工作时的确不方便接电话,勇利在ins上宣布自己因为工作原因不能接听电话,有事ins联系,然后开启了勿扰模式。

维克托从此不能再拨通勇利的手机了。

而勇利在ins上把维克托的消息全部设置了不再提醒。

从此维克托这个名字,几乎不再出现他的生活中。

这样很好。

—TBC—

不了解广告拍摄,也没玩过ins,有bug见谅:)

最近半个月三样大型考试加一项比赛,沉迷于学习无法自拔

Chapter 14

雅科夫已经数次打电话催维克托回俄罗斯,并且下了两个星期的最后通牒。维克托在两个星期之后又额外拖延了一个星期,然后他明白,他不得不回去了。

他收拾了自己的所有东西。踏出胜生乌托邦大门的时候,维克托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维克托在机场拖着箱子,寻找着航站楼的指示牌。他戴了一条围巾,并没有刻意遮掩自己——在日本,又是休赛一年,他并没有太大的热度。

机场的一边突然骚动起来,有一些女生开始尖叫。维克托起先没有注意,直到她们叫出的名字被他听到——

“勇利!胜生勇利!”

维克托一下子转过身看向那个方向。有几个人簇拥着中间的那个人朝这边走过来。维克托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固了。那是勇利。尽管勇利戴着一副墨镜,他还是能立刻认出来。

人群涌过来。维克托试图从人群中朝那边挤过去。他有些艰难地渐渐接近了勇利。

“勇利!”他喊。

勇利听到了,然后头脑立刻变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么巧,在他从东京飞往北海道的这天,在机场碰到维克托?

维克托不可能知道他的行程。

这就说明……

维克托要回俄罗斯了。

勇利加快了脚步。这很好,维克托回俄罗斯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日本打扰他了——

“胜生勇利!”维克托落在后面,“勇利,你听我说!”

“我们最好快一点。”勇利扭头,对身边的人轻声地说。

“勇利!”维克托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音调都变了。

但是勇利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维克托停下脚步,就这么站在人群中。

他发现自己的手紧握成拳,居然在颤抖。

维克托猜到了勇利在拍广告。但当他在俄罗斯的杂志上看到勇利的照片时,他还是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国际运动品牌的广告。

光线昏暗的冰场上,胜生勇利穿着这个品牌的冰鞋,正摆出爱即Eros结尾的姿势。

不得不说,他在冰场上美得令人窒息。

维克托家里的电视连接了日本的频道。他一般不看,但现在他冲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某个综艺节目结束以后,开始播放广告。

维克托看到了一个少女在海边散步。她的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两个人擦肩而过,却极有默契地同时回头。

接下来,少女坐在海滩的长椅上。年轻的男子从他面前经过,送给她一个热切的眼神。

那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少女在沙滩上画出一个大大的爱心,画到一半时,有人接上了另外的半颗心。

男子与少女对视一笑,少女给男子戴上了一块精美的手表。

镜头最后定格在那块手表上,维克托看的却是那段白皙的手腕。

广告结束,节目重新开始。这个时候维克托却关掉了电视。

他打开电脑,登入日本的网站。然后他很快看到了许多关于胜生勇利的宣传。他一条一条地看过去。有广告,有访谈,有娱乐节目。

“胜生还透露说,他正在拍摄写真集,一共两套,不同风格的——真是期待呢!”

电脑也被关掉了。维克托坐在桌子前,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熟悉的那个胜生勇利,可能已经不见了。

—TBC—

因为明天考托福,早点更…终于把贴吧下回来了…不说了学习去了

lof上有一些说维克托渣的,唔,我觉得我需要解释一下。

我不想把维克托写成一个渣男,并且到现在我也没有觉得我写的维克托渣。维克托在之前是不喜欢勇利的,所以他明确的拒绝了。在酒吧这么做,一是因为他喝多了,二是因为他只是开一个玩笑(可以理解为在维克托的观念里勇利是那种可以一起泡妞的朋友),而且事后维克托也因为说了过分的话而想要认真道歉。维克托之前私生活的确有点混乱,但是我认为像他这样年轻有名帅气多金的男人泡几个妞是正常的,有洁癖请绕道…

维克托不是完美的,他也会做错事情说错话,比如说这样那样最后把勇利气跑了…至于勇利吧,首先他是小天使其次他那么喜欢维克托,并且维克托没有答应他,所以他并没有理由扇老维一巴掌之类的,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滚就走了…当然,这是一篇维勇文,老维当然是会喜欢勇利的…所以在他返回去追了以后他也是超级认真的(当然也被虐得相当惨),勇利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他但是最后还是会原谅的,所以最后,既然相爱了为什么不在一起呢。emm,就这么解释吧,虽然我觉得如果写手要通过额外解释而不是让读者自然而然地看懂其表达的意思,唔,有点失败……

于是,你们怎么看?

再次感谢喜欢这篇文的小天使!【鞠躬】

Chapter 15

这个勇利能够完美地安排计划,利用自己夺冠的热度,拍摄广告、参加节目进一步提升了自己的知名度,然后使接下来的通告更多也更优质。当然,他赚了一大笔钱。

维克托一直以为勇利还是个孩子,虽然年龄已经过了十八,但勇利还需要别人的帮助——不管是滑冰还是别的事情。

现在看来,其实他不需要。

两个月后,维克托在俄罗斯的商店里看到了胜生勇利所说的的第一本写真集。

里面的勇利穿着精致,衣饰搭配极为讲究,在镜头前,他的眼神里充满冷漠。

维克托买了一本写真集,在家里一页一页地翻,仔细观察着勇利的每一个表情和姿态。

他发现勇利真的很好看。

他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地开始想他。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联系吧。

三个月过去了。

电视和网页上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勇利新的广告和节目。第二本以花滑为题材的写真集也被推出。维克托一直有在关注。他猜测勇利消失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在日本各地拍摄,可惜他不知道地址。

这三个月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拨打勇利的电话或者发信息,但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勇利大概想从此与他陌路了吧。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维克托想。勇利只是他的一个学生加朋友而已。尽管很可惜失去一段友谊,但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人。

照理来说,勇利早就应该走出他的生活了。

可是。三个月了。

他还在寻找勇利,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这……不正常。

维克托在练习的冰场上高高跃起,然后旋转落下,一个完美的四周跳。因为休赛期间他一直没有间断练习,所以他的动作还是那么流畅优美。

“啧,”靠在冰场旁边休息的尤里看着维克托皱眉,“这家伙——虽然还不成熟,但是他已经找到能给观众带来惊喜的东西了。”

雅科夫认同地点点头:“维恰从不会让他自己失望。”

显然他们都已经发现了维克托的改变。

但是当事人还毫无察觉。

又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维克托结束练习以后,照例回到更衣室换了衣服。这个时候,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信息的提示音。

维克托顺手拿出来打开,然后他向门外走去的脚步顿住了。

勇利:如果近日有空,请来长谷津。

在维克托反应过来发件人的身份以前,他已经下意识冲向了门外。

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他打了个电话。

“雅科夫,我明天不来训练了。”

“后天?应该也不来了。”

“我去日本一趟。拜拜。”

在手机上订了一张最早的机票,第二天凌晨,维克托就登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他给勇利发了好多条信息,但直到飞机起飞,勇利都没有回复。

不过那没关系,维克托满怀欣喜地想。等他到了长谷津见到勇利,他会向勇利好好解释和道歉。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有把握他们能重归于好。

——就算要成为恋人,也不是不行。

这个想法很快被维克托忽略了。

—TBC—

因为要学考了,打算努力一把,于是提前更。下一次应该在十一月初了。

Chapter 16

维克托到达长谷津的时间是第二天的下午。当他走出车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小镇怀有着深切的热情。

他走进熟悉的大门,还未进屋就已经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高喊:“勇——利——!”

“啊,维克托来了哦。”宽子走到门口,笑得还是那么温和。

“勇利发信息给我让我过来的,”维克托说,“请问,勇利在哪里呢?”

“勇利前几天回来了,不过现在他已经走了哦。”宽子说。

维克托的笑容僵硬了,然后冻结成冰,一点一点碎裂开,最后从他脸上掉下来。

“走了?”他喃喃地重复一遍,“可是他明明发信息给我……”

“勇利留了一点东西给你,说要你亲自打开,”宽子解释,“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呢。”

留了东西?那会是什么?

维克托重新有了一点希望。也许这只是一个小玩笑,而勇利留下了他所期待的某样东西。

“东西放在勇利的房间里,”宽子将维克托迎进屋子,“是一个盒子。”

维克托非常熟悉勇利的房间在哪里。

他一个人走进去,然后关上了门。窗帘拉着,室内有些昏暗。房间里很久没有人住了,家具都盖上了白布,布上也积了一层薄灰。

有一个盒子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塑料盒子,黑色,比维克托想象中的要大一点。

他走过去,试着打开盒子。并没有什么异常,盒盖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盒子是满的,但最上面有一个信封,下面是一大张白纸,盖住了那些不知名的东西。

维克托仔细地端详着它们,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他的心莫名地紧缩起来。

他拿起信封。信封的口是封着的,上面没有写任何东西,但维克托明白这当然是给他的。他努力让自己的猜测朝好的方面发展。他撕开封纸,打开它,从里面抽出一张白纸。看到它的瞬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他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

他把信纸翻过来,看到上面写着的几行字。手写的日文,很熟悉,是勇利的笔迹:

五十万美元是教练费,我们两清了。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请放心。

胜生勇利

十分简短的两句话,语言很平静,从字迹上也看不出来勇利下笔的时候有什么情绪。

维克托整个人好像瞬间僵硬了,如雕像一般伫立在那里许久不动。他反复看着那几行字。这是勇利写的。这不是玩笑。这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想起那个装满东西的盒子。他抱着一丝希望掀开垫在信封下的纸,期待着看见什么否认那封信的东西。

他看见的是美元。一捆一捆用细线扎好,墨绿色,最大面额,排列得整整齐齐。

连盖子也没有合上,维克托仿佛失去全身力气般跌坐在地上,手里却还紧紧地捏着那张纸。

——胜生勇利,你是故意的吧。不用银行账户也不用网上转账,你把一堆现金码在我面前,让我看着它们痛苦到刻骨铭心。

你故意在无视我长达半年以后突然给我一个巨大的希望,然后在我欣喜若狂赶来长谷津的时候泼下一盆冰冷彻骨的水。

你故意把这个盒子放在长谷津你的房间,留下亲笔写的信,四周充斥着你的存在感,让我无论如何自欺欺人也忽视不了你。

这个盒子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让我在彻底失去你以后才幡然醒悟,原来——

我一直,那么喜欢你。

维克托闭上眼睛,有温热的水珠从他漂亮的睫毛下滑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却发现戒指已经被自己摘掉了。

他回忆起和勇利相处的时间,这才发现一点一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勇利肥成小猪的样子,勇利惊讶的样子,勇利害羞的样子,勇利开心的样子,勇利难过的样子,勇利在比赛的时候自信而高傲的姿态,勇利在冰场上优美的身影,勇利的一切他都是那么熟悉。

他还记得他在冰场旁边凝视着勇利,看着他跳跃,滑行,结束比赛的时候朝自己飞奔而来,眉眼间充满了令人着迷的神采。

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动了心,但他自己却没有察觉。

……真傻。维克托在心里骂了一句。

就这样错过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TBC—

考完强势回归!开启秋假模式!这几天会多更一点哦!

Chapter 17

从长谷津回到俄罗斯,维克托显得很消沉。

他照旧进行训练,但别人都看得出他的状态变了。

这并不是件坏事。在雅科夫看来,维克托的表演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也许这就是他能给观众带来的新鲜感。

维克托本人并没有在意这些,直到赛季开始之前,他接受了采访——

“维克托复出的赛季真是令人期待,请问您这个赛季有什么主题吗?”

维克托看着满眼闪耀的镁光灯,突然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站在镜头前的人是勇利,而自己在台下看着他。

勇利说,这个赛季的主题是爱。

在采访之前维克托完全没有准备,但是他现在却很清楚自己要说什么。

他说:“我的主题,是失去。”

“失去?真是和往常大相径庭的回答。据教练雅科夫先生透露,维克托休赛是为了寻找给观众带来惊喜的感觉,看来他已经找到了。那么让我们来期待着花滑界传奇人物,维克托的复出表演吧!”

在说出“失去”之前,维克托都没有发现他想寻找的新鲜感。但在这一瞬间他知道了。

只是,曾经设想的惊喜已经变成忧伤。

不知不觉新的赛季开始了,维克托也失去了到日本寻找勇利的自由。

进入决赛是理所应当的,即使维克托并没有在之前的比赛中表现出充分的情感——单凭他出色的技术,他就足以入围。但决赛不一样。他必须开始真正地发挥自己。

维克托站在久违的决赛的冰场上。音乐响起。

“今年的主题是失去。”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失去我心爱之人。”

他缓缓伸展手臂,开始在冰面上滑行。

“我曾经离他那么近,近得触手可及。我曾经拥有他的全部喜怒哀乐。”那个声音说,他的身体跟随着它优美地起伏。

“他曾经爱着我,就像我现在爱着他一样深刻,”维克托朝后仰下,却没有了能触到地面的长发,“曾经的我却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失去了他。”

开始以来的第一个跳跃。他自冰面上高高跃起,旋转后平稳地落地。

“勾手四周跳!”观众们开始欢呼。

维克托继续在冰面上平稳地滑行。

“我失去了他。我失去了分享他感情的权利,我失去了他对我展露的表情,我失去了——他对我的爱。”

跃起,旋转,落地,再跃起。三周跳,一周跳,四周跳,一组完美的联合跳跃后,维克托仍然平稳地滑行。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终于发现了,原来我是这么的爱他。”一个后内四周跳后,维克托向前伸出双臂,加速滑行,“我追悔莫及,我想挽留,但是他已经——”

“决然的离开。”

他的手臂失望地垂下,伴随着一个漂亮的后外点冰四周跳。维克托向后仰着头,神情哀伤。

“在这个时候,我好像失去了一切。”他在冰上舞蹈着,身体明明轻盈,看起来却十分沉重。

“我失去了他。”一个四周跳。落地以后紧接着联合旋转。

“我失去了一切。”节目末尾的最后一个四周跳,维克托看起来已经精疲力竭。他闭上眼睛,没有人看到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他缓缓滑行至冰场中央,停止在最后一个动作。

整个场地寂静了几秒钟,然后爆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烈的掌声。

“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他做到了!”松冈主播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喊,“他给全世界,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惊喜!”

—TBC—

花滑表演真心写不来…有bug见谅ʕ •ᴥ•ʔ

大纲:没带,但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Chapter 18

这个时候,勇利正坐在公寓里的电视机前观看比赛直播。

夜晚,窗外正在下雪,房间里却暖融融的。他从餐厅里拿了一瓶红酒和一个红酒杯,摆放在茶几上。

轮到维克托表演的时候,他想打开红酒,但他找遍了餐厅也没有找到开瓶器。哦,他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他把所有尖锐的可能划伤自己的东西都扔掉了。

他拉起衣袖看了看手臂,那些斑驳的伤疤已经淡了很多,不仔细看是不会注意到的。

那段时间,真傻。

对一个人的感情岂是说断就断。忘记一个人又哪有那么轻松。

半年多以前,他离开了他曾经深爱着的人。他走得潇洒而决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之后的半年时间,他是怎么度过的。

习惯了和维克托朝夕相处,突然变成孤身一人,但维克托似乎还存在于他周围的空气中。勇利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维克托,但每次维克托都是以漠然或嘲讽的面容出现。他知道自己在思念维克托,但他不允许。

勇利其实也是绝情的人,明明思念他,却强硬地命令自己不能思念他。这样往往会让他难受,哭泣,胸口压抑到窒息。这是一种再苦涩不过的感受,没有体验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

那一次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勇利在恍惚中走到客厅里,然后靠着墙坐在了地上。他的大脑仿佛无法思考,只是一遍遍地强调着一种痛苦。勇利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暗中,桌上有什么反光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把削水果的小刀,映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泛着淡淡的银光。

勇利盯着它很久,想:要不要试着结束这种感觉呢?

他站起来,拿起了那把刀。他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他将冰冷的刀刃贴上了自己的皮肤。先是在手臂上试探般地划了一下。没有什么感觉,太好了。然后他的手就好像不受控制了,它指使着刀刃在手臂上划了一下又一下,速度变快,力气也加大。他仿佛在这种行为中得到了安慰。他咬着牙,手臂在颤抖。奇怪的是他始终没有感到疼痛。直到最后一下。

那一刀划下去的时候,他真的产生了结束生命的念头,因此丝毫不留余地。随即他感到了肌肉被锋刃划开的疼痛,这种痛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勇利扔掉了小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居然差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因为维克托——

一个本该已经不再重要的人。

幸运的是,那一刀并没有划破大动脉,因此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勇利并没有大碍。这只是身体上。这一次以后,勇利似乎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处境。当他发呆的时候看到尖锐的物品,会瞬间产生自残的倾向。

也许他在这种行为中获得了快(⁎⁍̴̛ᴗ⁍̴̛⁎)感。这让他暂时忘记内心的痛苦,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种痛苦上面去。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勇利把家里所有尖锐的可能划伤自己的东西全部扔掉了。

而他自己,在深海中苦苦挣扎,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维克托算什么呢?他根本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么作贱自己。

他想通了。这不值得。

没有找到开瓶器,勇利无奈地坐回沙发上。这个时候维克托已经开始滑冰了。

勇利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人是他少年时期的偶像,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维克托的表演十分完美,所有的跳跃没有一个失误。勇利觉得他的表演和从前的已经不一样了,但他并没有细想。

像很多年前一样,他看着维克托在屏幕里面,微笑着走上领奖台,然后亲吻了他的金牌。

勇利对着电视举起空着的酒杯,轻声说:

“祝贺你,维克托。”

然后他按下了遥控器,维克托的脸消失了,屏幕上只剩下一片漆黑。

—TBC—

原来我这么多天没更了……这几天玩忘记了……今天多更一点

Chapter 19

因为关掉了电视,所以勇利并没有看到之后对维克托的采访。

“可不可以问一下维克托今年灵感的来源呢?”记者们问。

维克托面对着众多的摄像头,坦然道:“在复出之前,我失去了我喜欢的人。”

旁边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维克托继续说:“现在我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那个人。等我找到以后,我就会求婚。”

记者们已经开始激动了。维克托的感情生活!大新闻!

“请祝我成功,”维克托微笑,然后他转向现场直播的镜头,对着它说,“如果你现在也在看着我的话,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遗憾的是勇利并没有看到维克托的公开宣布。关掉了电视以后他回到卧室,很快便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他像平时一样早起,吃完早饭以后,他沿路慢跑到了滑冰场。

已经有很多孩子在场地边上做热身运动,看到勇利走进来,他们呼啦一下全部围了过去:“勇利老师!”

勇利对着他们所有人露出非常温柔的笑容。

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在日本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里,教孩子们滑冰。

他的工资并没有以前的高,但也足够够日常开销,并且他热衷于此。

也许是厌倦了成人世界,现在他喜欢终日与孩童为伴,放纵自己能像他们一样真心地开怀大笑。

但这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他的心已经老了。

勇利的学生并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国中甚至高中的少年们。

勇利外表看起来其实并不比他们大多少,因此混在他们中间,他还颇有重回年少的感觉。

不过那一次,休息时间他正和学生们有说有笑地玩在一起,新来的教练刚好过来,竟一眼就认出了谁是老师谁是学生——明明都穿着差不多的运动服。

后来勇利还开玩笑地问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想了想,说:“如有冒犯,请原谅我——胜生的外表的确很年轻,但是眼神却说不出的沧桑呢。”

勇利哑然失笑。

她说得对。

学生们在冰场上滑行,勇利靠在旁边看着。偶尔他也会想起以前,自己在冰场上,而维克托在旁边看。

不知道那个时候维克托的眼神是否和现在的他一样专注?

想起来也已经不难过了。这颗石子投进心湖,甚至都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又到了休息的时候,勇利再次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了。

“勇利老师以前是不是世界冠军啊?”又是老一套的问题。勇利都回答习惯了,他说:“是的。”

“勇利老师给我们讲讲是怎么参加比赛的吧!”孩子们叫。

“比赛呢,其实就和平时滑冰是一样的,只不过,有很多人在看你……”勇利照例开始讲。

孩子们照例听得很专注。

“……当你站到了赛场上,你就会平静下来,然后发挥出自己最大的魅力,相信自己可以迷倒每一个人……”

“勇利老师,我以后也要参加比赛!”有孩子这么说。

“我也是!”“我也是!”其他人纷纷附和。

“好啊,”勇利鼓励他们,“以后你们都可以参加比赛,要加油得到冠军哦!”

孩子们欢呼着散去了,干劲十足地又开始练习。而勇利又站在冰场旁边,看着他们滑行。

—TBC—

Chapter 20

比赛结束后,维克托回到了俄罗斯,并没有停止训练。

那天在冰场上,尤里不知道为什么频频失误,雅科夫不得不紧盯着他,揪着他一个人练习。

维克托结束了一段自由滑以后,靠在场边的围栏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尤里。尤里的手机就放在围栏上,过了一会儿,它发出了消息的提示音。

维克托随意地瞟了它一眼。

炸猪排盖饭:尤里奥还没有结束吗?真可怜,我都已经在吃晚饭了哦?

手机的屏幕很快暗了下去,而维克托已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尤里对勇利的称呼正是炸猪排盖饭,他不会记错。尤里也没有必要备注另一个炸猪排盖饭在手机上。所以,这说明……

这说明这是勇利。手机那端的人是胜生勇利,是那个消失很久、他遍寻不到的勇利。是勇利拿着手机,打字,发送,然后这条信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尤里奥真是的,明明知道他在找勇利,却始终没有告诉他。

对不起了,借一下你的手机。

维克托拿起尤里的手机。尤里设置了四位数密码,他输入尤里的生日,显示密码错误。他想了想,快速搜索了一下奥塔别克的生日,输进去。果然解锁了。这说明他们俩真的有奸情,但此刻维克托并没有精力关心这个。

他点开勇利的对话框,简单地看了一下两人的聊天记录。内容不多不少,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聊着日常的事情。

他想了想,手指飞快地打出一行字,发送。

尤里: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炸猪排盖饭:保密,这个只有我家人知道。

尤里:?

尤里:来俄罗斯玩吗?

炸猪排盖饭:等我有空了再说吧。我也很想去,很久没见了。

尤里:谁让你不参加比赛。

尤里:维克托也在俄罗斯呢。

发出这句话的时候,维克托感到紧张。他很害怕看到什么不好的回答。

炸猪排盖饭:这样啊。

炸猪排盖饭: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维克托打字的手在轻微颤抖。

尤里:我以为你不想见他。

炸猪排盖饭:都过去这么久了,虽然我的确不想看见他,但如果遇见也无所谓吧。

炸猪排盖饭:反正我早就忘了,没关系呢?

维克托放下手机,盯着屏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手机的屏幕黑了,他还盯着它,于是他看到漆黑的屏幕清楚地映出自己失神的脸。

原来勇利是这样想的。

原来勇利一直和所有人保持联系,除了他。

而他,一直不知道。

勇利说他已经忘记了。面对尤里奥,他没有刻意掩饰的必要吧。

所以,这么说,勇利他……

真的已经忘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尤里终于从雅科夫的魔掌下逃出来,滑了过来。

“喂,维克托,”他拍了拍他,“发什么呆呢?”

随即他发现维克托正怔怔地盯着他的手机,尤里奥突然猜到了什么。他迅速打开了手机,显示出来的赫然是他和勇利的聊天界面。

“维克托·尼基弗洛夫!”气疯了的尤里冲着他大吼大叫,“你居然看了我的手机,还给炸猪排盖饭发了一堆奇怪的东西!你懂不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我警告你,这种事情不能发生第二次!你还看了什么?!”上帝保佑他没有看到自己和奥塔别克的聊天记录!

维克托起先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然后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他匆匆说了一句“抱歉”,就飞快地朝门外跑去。

“别跑!站住!”尤里站在冰场里面冲着他大喊,“维克托!你站住!”

但是维克托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拐弯处。

那天下午,雅科夫接到了维克托的电话。

“我要请假。”维克托说。

“不行!你给我回来!”雅科夫对着手机咆哮。

“晚了,我已经坐在飞机上了。要起飞了,我挂了!”

然后电话挂断了。

—TBC—

Chapter 21

那天离开的时候,维克托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来长谷津了。但世事弄人,在那以后他又主动来了许多次,虽然每次都郁郁而归。长谷津已经由一个暂时栖身的小镇变成了他的半个家乡。

他从车站里走出,发现半空中飘着细雪。

他想起第一次来长谷津的时候,那时候这里也下着雪。当时他还觉得很奇怪,明明已经是四月份,连俄罗斯的冰湖都已经解冻了。

他置身于温暖的泉水中,然后看到勇利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看到他的时候,又惊喜又不敢相信,那小声叫他的名字的样子,不知不觉竟被他牢牢地记住了。

记忆中的画面里,半空中飘满了粉红色的樱花。

那个时候怎么就没发现……

胜生勇利,是这样美好的存在呢?

一想到他,维克托就不自觉地轻笑起来。那是他从今往后最珍贵的宝贝。为了挽回他,他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可以。

带着这样的勇气,维克托走进熟悉的胜生乌托邦的大门。

他事先并没有告知胜生家的人,所以看到他的时候,正在扫地的真利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维克托?”她疑惑,“勇利并不在哦。”

“我知道,”维克托显得很从容,“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真利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这个时候宽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维克托?怎么突然来了?”她也有些惊讶。

维克托抿了抿嘴唇,继续说:“我想知道勇利在哪里。”

宽子和真利都沉默了。维克托站在原地。他其实很紧张。

最后还是宽子先开口。

“维克托,你和勇利的事情,我们只知道一点儿。”她的语气很温和,“勇利他有时候很傻也很固执,这孩子也没谈过恋爱,有得罪或麻烦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并不是这样,请别这么说,”维克托有些着急,“勇利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勇利说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在哪里,”真利解释,“而我肯定会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做一些对他有好处的事情……”

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很疲倦,但没有放弃。

然后他说:“我想找到他。因为,我爱他。”

宽子和真利都没有说话,似乎是惊住了。

“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所以他躲起来了,”维克托继续说,“但是我已经后悔了,我想告诉他,我很抱歉,我爱他。”

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我买给他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婚戒。我想向他求婚,然后和他一起过一辈子。”

“我不能没有他。不然,我可能会失去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绝望一点一点蔓延开,维克托看到了胜生家人的沉默,“拜托,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眨了眨眼睛,有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溢出。他赶紧擦掉,试图掩饰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哀求的话,做过哀求的事。但是现在,他低下头,双手捧住脸,指间很快地滴下水来。他说:“求你们告诉我吧。”

胜生家人的沉默终于被他的动作所打破。

肢体接触木质地板,隔着衣料发出沉闷的响声。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似乎把自己放进了尘埃里。他多么卑微,渺小,因为外界的一点细小声响而恐惧,闭着眼睛不敢看见事物,可能是不想看见自己的高贵变成了狼狈不堪。

他不知道怎样说话才能打动别人,所以他只能采取这样原始而笨拙的方式。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傻瓜,而他居然到了今天才察觉。他弄丢了心上人,却不知道怎么挽回,然后他只好用尽办法捧出自己的一颗真心,举得高高的,想让它被别人看见。

“请不要这样。”宽子和真利异口同声地说。

维克托僵直着不动,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话。

宽子和真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撼。

她们知道维克托是一个怎样骄傲的人。

所以她们知道了,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真的爱惨了胜生勇利。

—TBC—

Chapter 22

维克托最终从胜生一家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地名。

那是一个和长谷津差不多大的小镇。

在轨道上滑行的列车最后停在站台前,车门缓缓打开,冰冻的风一下子吹乱了维克托的刘海。他系上围巾,走出车厢,帽子上很快落满了细碎的雪花。

这个陌生的小地方让维克托倍感亲切。他一想到勇利就在这里,眼前略显荒凉的景物好像都生动起来。

马上就可以见到勇利了。他想。现在的心情有点类似初到长谷津,有一点忐忑,期待,不同的是现在他满怀愧疚,与炽热的爱。

拦下一辆计程车,维克托拉开车门,对司机说:“去滑冰场。”

在纷扬的大雪中,计程车呼啸而去。维克托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他的手伸进大衣的口袋,温柔地握住一个小巧的盒子。

如他所料,这个小镇上有且只有一个滑冰场(数学定理赶脚?)。

而他笃定,勇利一定会在这里。

冰场里滑冰的人并不多,很安静,只有偶尔的冰刀摩擦地面的声音轻轻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中。维克托一进门,就看到了背对着他坐在长椅上的勇利——他正搂着一个女孩子的肩膀。

冰场中的光线不算明亮,但足够维克托看清这一幕。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住了。冒着纷扬的大雪赶到这里他都没有觉得寒冷,可这个时候他相信他的体温已经降到零度。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压抑着颤抖。他的感情叫嚣着要他冲过去狠狠地推开那个女生,然后狠狠地抱住勇利,再狠狠地吻他。但理智战胜了感情。于是最后他只是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停下。

这个距离让维克托得以比较清楚地听到两人的对话。他听到女生在低低地啜泣,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她的男友对她不忠。

“……勇利老师……即使这样,我、我还是爱他。”她最后说。

维克托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血液重新开始充满活力地流动,体温也会恢复了。原来他只是在安慰失恋的小女生。

勇利递给她一张纸巾,并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不值得你爱。放弃他吧。”他说。

“不,我做不到的,我不能没有他……”女生无力地摇着头,“一想到要放弃,我就难过得喘不上气——我不可能放下的。”

勇利叹了一口气,又递给她一张纸巾。

“以前我也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尽管我明白哪个人永远不可能属于我,我还是放任自己沉沦。很多人劝我放弃,但我放不下,也和你一样、只是想想就会压抑到窒息。我后来,决定把我的心意告诉那个人。我没有想过要成为恋人……我只期望那个人能接受我的感情。”

维克托的心脏剧烈跳动,他能清楚地听到它在胸腔里发出急促的声音,推动着血液在颈部的动脉血管里一下一下有力地撞击着。他不敢继续听下去,可是他的双腿像生了根一样牢牢地固定在它们原来的位置,无论怎样也无法迈出一步。

勇利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说:“后来,那个人用一种最讽刺的方法让我认清了现实。”

维克托的呼吸猛然一窒。血液涌进脑部,他头昏眼花,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其实我应该感谢那个人,”勇利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体验过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我也不会彻底放下。那段时间说起来和噩梦一样呢!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海中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个场景,我甚至用刀在手臂上划了好几下,好像疼痛能转移注意力……现在想想,还真是傻。”

女生倒吸了一口气:“勇利老师,你……”似乎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又停下了。

勇利还是很平静,继续回忆道:“……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是可以说,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间……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逃走了,来到了这里,已经一年了。现在,那些都过去了——所以我发现,时间真的能治愈一切伤痛。”

“当初我用了全部的力气最大的热情、赌上一切去爱一个人,如同飞蛾扑火,但我输了。当时我很绝望,我以为我一辈子也走不出来。但事实证明,只是短短的一年,我就忘记了爱那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尝试着放下他吧,也许过几个月,你就会完全忘了。我相信未来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

女生已经停止了啜泣——听了勇利的故事,她整个人好像都坚强起来了。她站了起来,说:“谢谢你,勇利老师。我开始练习了!”

“好的。”勇利露出温和的微笑,也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刚好对上了脸色惨白、怔怔地看着他的维克托。

—TBC—

嘛,从这章正式开始虐老维。晚上就要上学了,巨难过QwQ

Chapter 23

那一霎那维克托脑子里飞速地闪过许多种可能性。勇利可能若无其事假装没看见,可能一言不发扭头就走,甚至可能走过来甩他一巴掌。但勇利事实上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朝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说:“嗨,好久不见。”

是的,一个相当友善的微笑——没有任何爱慕或憎恨,仿佛他只是勇利的一个最寻常不过的朋友。

维克托插在衣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那个小盒子,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勇利不是在刻意伪装。

相反,他真的,真的已经——

放下了。

他看上去非常冷静,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丝慌乱的痕迹。但只有勇利自己知道,当他看见维克托时,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心——乱了。

他把这归结于,说别人的事情却被当事人撞见——尽管他没有提到名字,但维克托多半猜的出来是谁。

他有些尴尬,但还是非常自然地向维克托打招呼。尽管他自认为成熟了不少,但他也完全猜不出维克托的来意——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再产生任何单独的交集。

他站在原地不动。而维克托向他走过来。

“勇利。”维克托开口,叫他的名字。一年不见,他的声音似乎变得低沉了,甚至有些喑哑。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不再使用那种轻松的语气的缘故。

勇利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恭喜你今年又拿到了金牌,”他微笑,“怎么有空来日本玩?”

语气里的生疏是难以避免的。与此同时,他看到维克托的的神情明显又黯淡了几分。

“我是来找你的。”维克托说。

勇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他本身就不擅长交际。都过去一年了,他躲了这么久,难道维克托还要不依不饶,不惜找到这里再继续用言语和行为来伤害他?

他曾经会轻易地被维克托伤害。但现在不一样了。

“找我?”勇利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事吗?”

维克托静静地看着他的黑色的眼睛。

“对不起。”他说。

——原来只是来道歉的?

——真是多余。他原本就没有资格生气。

勇利笑了笑:“没有这个必要。我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是否意味着,勇利根本不在乎?

“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维克托似乎在解释,又像在说一个虔诚的誓言,“我愿以我的生命发誓,我爱你,喜欢你,一直喜欢,但是我一直逃避,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勇利,我——”

“那些早就过去了。”勇利打断他。维克托此时很像一个向老师检讨错误的小学生,他觉得有点可笑,又有点悲哀。

他是真的没料到维克托找他是这个目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维克托喜欢他,放在以前他可能会幸福得昏过去。但是现在……

不觉得,这很讽刺吗?

“有些话请不要在这里说,我的学生还在。”勇利扫了一眼周围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他过去和学生们说了两句,然后回来,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请跟我来吧。”

“你住在哪家酒店?”走出冰场,勇利问维克托。

维克托道:“我刚到这里,一下列车就来找你了。事实上,这几天,我——可能不能住酒店了。”

“为什么?”勇利皱眉。

维克托苦笑了一下,摸出自己的皮夹:“出来得匆忙,带错了钱包,现在这只钱包里面没有银行卡信用卡,现金也只剩下2000日元。你觉得我有钱去住酒店吗?”

“那你晚上就回去吧。”勇利毫不迟疑地说。

“回程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在两个星期以后。”维克托面不改色地瞎扯,“雅科夫订的,我说我要来找你,他才放了我两个半星期的假。如果我不和你待在一起,我很快就得遗憾地回去——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出来了。”

勇利叹了口气。这个理由似乎无可挑剔。

“所以,这两个星期,要在府上叨扰了。”维克托道。

什么意思?勇利皱眉道:“我会替你付酒店的费用。”

“不要,”维克托很固执,“之前就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能再让你破费?”

这是什么逻辑?把感情和金钱画上等号吗?

勇利停下脚步,道:“维克托,我觉得我们还算是朋友——如果你不这么认为的话,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虽然不那么情愿,但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幸好维克托早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作为你的朋友,我能在你家住几天吗?”

勇利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能。”

维克托看上去好像有点受伤。

“就算是朋友都不可以吗……”他落寞地喃喃低语。

勇利稍作思量,还是挑开了那个话题:“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也清楚,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维克托眼神里仅存的光彩也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对不起。”他低着头说。

—TBC—

开始学小提琴,开心,于是乎更文ʕ •ᴥ•ʔ

在我同桌的威逼利诱之下,我被迫告诉她我的lofter……为了防止贴吧也被视奸,我把帖子隐藏了哈ʕ •ᴥ•ʔ

Chapter 24

尽管勇利再三提出要送维克托到酒店,但维克托都拒绝了。

“如果不能借住在勇利家里,那我就待在勇利家门外好了。”他这么说。

勇利嗤之以鼻。他不相信这么娇贵的人能够在门外待得住。在他看来,维克托能在门外待两个小时就不错了。

他再也不理维克托,全然当他是空气,自顾自地走回家。当他打开公寓的门的时候,维克托很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勇利想了想,还是掏出了自己的钱夹,递给维克托——在他后悔的时候,还可以选择去酒店。毕竟还算是朋友,他不能放任不管。

他以为维克托又会推辞,但出乎他的意料,维克托居然接了过去。

果然还是做不到的。勇利在心里冷笑,没什么表情地关上了门。

门外,维克托靠着墙抱膝坐着,双手捧着那只钱夹,将它珍惜地贴到脸上。

这上面还有勇利的温度。他闻了闻,除了皮革的味道以外,还有淡淡的勇利的味道。

维克托感受着它触碰着自己的脸,眨眨眼睛,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他泣不成声。

什么时候他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一个小小的钱夹就能轻易勾起他的情绪。

可是,就连贴着勇利的一个小小的钱夹,他也觉得安宁。

冬天的太阳下山早,而太阳一下山,原本就不高的气温一下子降了下来。

公寓门外就是走廊,而走廊是半封闭式的——所以维克托能清楚地感受到冷风一阵阵地吹来。

他穿了足够的衣服,但那也不足以抵挡冬季夜晚的寒冷。他渐渐地感觉冷了。他用围巾挡住大半张脸,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只钱夹,仿佛它能够给他带来温暖。

天已经黑透了,周围居民楼的灯光也陆续熄灭。维克托没看手表,但他猜现在已经很晚了。风更大也更冷,吹过他的皮肤好像针刺一样难熬。不知不觉间他整个人已经缩成一团,靠在冰冷的墙角。

他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他开始叩着勇利的房门,刚开始很轻很轻,后来稍微用力了一点。

“勇利,”他叫着里面的人的名字,“勇利……”

没有回应。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无视。

风更大了,带着奇怪的呜咽和咆哮。

维克托不记得自己敲了多久的门,到后来他已经太累了。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只记得自己嘴里喃喃念的都是勇利的名字。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陷入了不那么安稳的睡梦中,即使睡着了,他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冷,感觉到自己蜷缩着瑟瑟发抖。

睡梦中他大概在流泪,他能朦朦胧胧地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流过脸颊又很快地凉下去。他的梦境很混乱,勇利在他的梦里,时而冷漠时而温柔,像一只遥远而神秘的天鹅。他伸手去够,却永远也够不着。

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陷在梦和现实交织的幻境里。

与维克托相反,勇利今晚睡得格外的沉。他平时是个浅眠的人,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但今晚他完全没有听到维克托在夜里叩门的声音。他一夜无梦,当睁开眼睛看到满眼明媚的阳光,勇利自己都吓了一跳。

早晨,充满活力的七点钟。他起床穿衣洗漱,一个人享用了简单但味道不错的早餐,然后元气满满地准备去上班。

勇利打开房门,然后骤然睁大了眼睛。

银色头发的俄罗斯人闭着眼睛斜倚在门口,修长匀称的身体此刻别扭地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不像平时永远充满活力的样子,他安静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起来有些脆弱。要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勇利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在街头了。

“维克托!”勇利叫了他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

这一摸吓了他一跳——这个人的皮肤冷得像雪,几乎和冰雕没什么差别,看样子的确是实实在在地在门口待了一个晚上。

勇利皱起了眉头,他真没想到维克托会这么执着。日本的夜晚虽然不比俄罗斯,但室外的温度也是非常可怕的,这个晚上一定非常煎熬。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略有些吃力地横抱起维克托,走进公寓,将他放到了沙发上。

然后他关上房门,打了个电话:“不好意思,我今天可能不能来上班了。”

“嗯,我的朋友来了,他有些状况……“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谢谢您。”

挂掉电话,他将暖气开到最大,思索着怎么样让这个冰雕暖和起来。

他将维克托缩在衣服里的的双手拉出来,展开。那只钱夹赫然被紧攥在他手里。

勇利看了它一小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他将被子抱出来,盖在维克托身上,又塞了一只热水袋进去。

被他折腾了这么久,维克托还没醒,想必不仅仅是睡着,大约还是被冻得失去意识了。

做完这些,勇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这个人。

这个人竟然这么傻,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他又叹了口气。

—TBC—

Chapter 25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维克托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他还有些懵懵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会做出这种小孩子也不会做的傻事。”冷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维克托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惊喜。勇利在关心他吗?

“幸好你没死,不然我怎么和俄罗斯那边交代。你要自虐我管不着,但不要挑在我的地方。”勇利的声音更冷漠了。

维克托的小小的惊喜被浇灭了。

“勇利……”他抱怨似的小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为了防止你再做出什么不经大脑思考的举动,我勉强允许你暂住在我家里。”勇利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维克托的惊喜的小火苗又烧了起来。

维克托裹着被子在沙发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这期间勇利一直在打扫房间。维克托在下午醒来,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冒发烧——这要归功于战斗民族的种族优势。

他掀开被子站起来,刚好看到勇利收起了打扫用具。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这里是你的房间。”勇利打开书房的门,指着里面说。

勇利过得一向节俭,这一年里住在这座小镇上,他的工资足够日常生活,因此存起来的钱分文未动。他租住在一套不算大的公寓里,所幸公寓除了卧室还有一间书房,可以让维克托住下。

“谢谢。”维克托走进去。不大却很整洁的房间,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柜,窗台上有一盆多肉植物,而空气里都仿佛充满了勇利的味道。

“虽然这里也很棒,但是……真想住在勇利的卧室呢。”他自言自语,声音放得有些大。

“希望你有一点自知之明,而不是得寸进尺,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勇利站在他背后,冷冷地说。

“抱歉。”维克托道。

勇利其实也不想追究。他早就累了。

“我请了假,”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所以,不嫌弃的话,我来做晚饭吧。”

“那真是太荣幸了。”维克托露出微笑。

天色已晚。勇利系上了围裙,在厨房里熟练地做饭。

维克托坐在客厅里,透过玻璃门看着他。

总觉得在这一年里勇利变了。

就好像,他完全长大了。

“成长有时候也令人烦恼呢,”维克托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人长大了,就一点也不可爱了。”

即使不再可爱了,自己还是那么的喜欢他。

——因为勇利不管怎么样,都迷人得要命。

没过多久,勇利将晚饭端出来。很平常的豚骨拉面。

“粗茶淡饭,不成敬意。”他说。

“请不要这样说,”维克托回答,“对我来说,能吃到勇利做的饭,就已经很幸福了。”

他觉得这样的气氛刚刚好——两个人一起享用了晚餐,然后平和愉悦地并排坐在沙发上。

维克托把手伸进了口袋里。他握住那个小盒子。他的心脏开始狂跳。

是不是可以把它拿出来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勇利的家里。

维克托终于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勇利。”他说。

勇利早就发现维克托仍然戴着那枚金色的戒指。他自己的手上则空空如也。

他本来早就该扔掉那枚戒指,但是当他真的拿着戒指站在垃圾桶前面时,他又难以松手。好几次他明明已经扔下了,但没走开几步他又忍不住折回来重新捡起。

——毕竟戒指很贵,让他分期付款了很久。他这样解释。

这枚戒指现在躺在他的抽屉里。而它的另一半,仍然戴在维克托的手上。

维克托摊开掌心,那个小盒子露了出来。

他打开盒子。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银色,流畅的圆形,上面镶了几颗大小不一的钻石,造型很别致。当然,那颗最大的钻石告诉别人,它价格不菲。

“这是我想送给你的。”维克托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勇利平静地看着它。

“这算什么?”他问。

“求婚。”维克托说。

“这样啊。”勇利讽刺地笑了,“我还以为这是你给的补偿费。”

维克托窒住了。

勇利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这样的话。真是像刀子一样尖锐。

他捧着盒子。本来想把戒指拿出来,然后说出他早就在心里重复过好几遍的话,但现在他却开始不知所措。

“这个东西你还是自己收着吧,”勇利说,“我不需要。”

说完他站起来,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宣告着他不想再受到任何打扰。

维克托一个人留在了外面,仍然保持着打开盒子的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客厅里才传出一个很轻很轻、低哑到难以辨认的声音。

他对着面前的空气,轻声说:

“勇利,我爱你。”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TBC—

为了庆祝逃掉两门考试,更!

你们觉得虐吗?

Chapter 26

早上,维克托醒来的时候,勇利已经离开了家。

他走到餐厅,发现桌上放着几张钞票,一把钥匙以及一张纸条,告诉他自己解决饮食。

勇利按时来到冰场,他的学生们早已围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一看到他,他们立刻跑了过来:

“勇利老师,听说前天有一个帅哥来找你。”

“听说那是维克托!”

“勇利老师,维克托是不是你的教练啊?”

“他是不是来叫你回去比赛呢?”

勇利无奈地笑了。面对孩子们,他总是很温和:“那的确是维克托哦。”

“他来做什么呢?”

他来做什么呢?求婚?

“他和我很久没有见面,所以来找我叙旧。”勇利回答。

“他以前是我的教练,现在,我们是朋友。”

下午,勇利回到家。维克托听到声音,出来迎接他。

“欢迎回家。”

勇利注意到桌上的钱还是好端端地放在那里,不禁皱眉:“一分钱都没花——你今天吃了什么?”

“我剩下的钱还够用几天。”维克托像个怕犯错的孩子一样解释,”还有,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提早了一点儿做了晚饭。”

他从保温盒里小心翼翼地端出晚饭,放在餐桌上。

勇利瞟了一眼,是炸猪排盖饭——看样子维克托的确花了心思,虽然看起来他的手艺不那么熟练。

来到这里以后,勇利就再也没有吃过这样他曾经最喜爱的食物。现在突然看到,还是挺想念的。

他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截猪排送入口中。

“好吃吗?”维克托期待地看着他。

看上去不怎么样,吃起来竟然真的是熟悉的味道。

勇利说:“多谢,很好吃。”

勇利不知道维克托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学着做炸猪排盖饭。他不好意思向胜生家的人学,就在圣彼得堡请了日本的厨师指点他。

他从小衣食无忧,从少年开始更是被人捧得高高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学习这道菜花了他太多的心血。他不止一次的炸焦猪排,打破碗,甚至划破自己的手,但是做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是渐渐地熟练起来。

终于有一天,他又一次品尝了自己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作品。然后,他尝到了胜生乌托邦的炸猪排盖饭的味道。

那个夜晚,窗外黑漆漆一片。在圣彼得堡的公寓里,餐厅的灯很亮,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一碗炸猪排盖饭。他很开心地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在桌布上留下大团的水渍。

勇利洗完澡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门没关,因此他能够清晰地听到维克托走进浴室。

勇利背对着房门,站在柜子前面。

柜子里有一个上锁的抽屉,里面放着存折,证件,他的金牌,和一枚金色的戒指。

他移开柜子的门,用钥匙打开抽屉,拉出来,那些东西就悄无声息地暴露在他的视野里。金色的戒指在熠熠发亮,相比之下,它旁边的金牌竟显得有些暗淡。

勇利看着它。看了很久。

他朝它伸出手,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它的那一刻收回。

身后传来脚步声,已经离他很近了。

像是突然惊醒一样,勇利迅速地把抽屉推回去,上锁,关上柜门。

勇利感受到身后那个人靠近自己。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热气,混合着沐浴后的馨香。

“你还保留着它?”维克托的语气有些惊喜。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勇利没有转身,背对着他淡淡地说。

“你还喜欢我。”维克托的语气很笃定,但其实他心里毫无把握。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勇利皱眉,想要转身离开,维克托却突然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爱你。”他说。

勇利沉默了。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很疲惫:“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别这么幼稚,像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总把爱挂在嘴上。”

“不是幼稚。”维克托低声说,“我愿以我的生命起誓,我爱你。”

就好像跋涉于沙漠的人爱着泉水。

就好像久居黑暗里的人爱着光明。

“那么你觉得你有多爱我?”勇利似乎认为维克托是在说一个令人发笑的拙劣谎言,“你愿意把一切都给我吗?”

“愿意。”维克托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勇利冷笑,挑衅似的指了指卧室里的床。

“让我上一次,我就答应你。”

—TBC—

维勇站稳了,不逆。

【勇利生贺】《Follow the Red Line》

#小天使生快!撒花!#

清晨,勇利像平时一样迷蒙地睁开眼睛,准备舒服地伸个懒腰再慵懒地起床。他的手向大床的另一边伸开,然后顿住了——没有维克托。

真不科学啊,这家伙居然起得比他还早。勇利在心里嘀咕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摸到眼镜戴上,然后他看到了一样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卧室里的东西——一根红线。

这根红线不算粗,当然也不是特别细。它从卧室的房门下伸进来,沿着床沿,一直伸到勇利旁边,而它的末端正绑在勇利的无名指上。

勇利这才发现,他的戒指不见了。他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慌张,只是解下红线,然后像平常一样穿好衣服,走进浴室洗漱。

洗漱完,勇利转过身,发现浴室的门框上方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大的单词——

Follow the red line.

这不是维克托的字。勇利不知道这是谁玩的小把戏,但它看上去并没有恶意,于是他决定照它说的做。

他重新拿起了红线,将它绕成一个小球,然后一点一点地跟着地上的红线走,边走边绕。他打开卧室的门,看到红线端端正正地躺在走廊中央,一直延伸到楼梯口。他沿着红线一格一格地走下楼梯。它在地上绕了一个小小的爱心,然后拖到了他们平时用餐的餐桌下方。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盘子里摆着煎蛋、西兰花和一块小羊排,旁边还有一碗水果沙拉和一杯牛奶。勇利的心情开始愉悦起来。他估计这些不是维克托做的——自从和维克托同居以后,他就很少吃到称得上精致的早餐,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手艺都不怎么样。

勇利跟着红线在餐桌前坐下,他看到刀叉下面压着一张纸——

丰盛的早餐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勇利试探着用叉子戳了戳小羊排,烤得非常棒。于是他拿起餐刀熟练地切割着它,开始对这一天有了更多的期待——虽然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用完早餐后,勇利站起来,看到红线从桌子旁绕开,通向房子的大门所在的位置。要出门了吗?他还以为会在家里多玩一会儿。他朝房门走去,握住门把手,转动,然后推开门。

门外的花园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勇利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树上挂着他的等身海报,草地上摆着他的等身立绘,秋千上放着他的Q版玩偶,正和一个Q版维克托牵着手——这倒是有点像维克托的手笔,勇利忍不住微笑起来。虽说和许多个自己大眼瞪小眼,感觉还是挺奇怪的。

他继续走着,那根红线引着他绕过了半个花园——连喷泉池边上都摆放着他的照片,那个家伙还真是花痴。花园后面的角落里有一个小门,红线消失在门缝里面,勇利便跟着走了过去。

这栋坐落在圣彼得堡郊外的别墅小巧且精致,周围有很大的花园,因为附近是树林,通常没有什么人来。在假期的时候他和维克托经常会住在这里,为了好好享受清静的二人世界。

站在小门前面,勇利摸了摸口袋确定钥匙在里面,这才打开小门走出去。门外是一条林间小道,周围是光秃秃的树。说实话,他们很少到这边来,勇利对它并不熟悉。他沿着小路走,拐了个弯,发现红线被挂到了树枝上,和它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信封。

勇利踮起脚摘下红线与信封。他把它打开,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Turn back,look upward,the first surprise!

勇利照着做了——转过身,抬起头,他看到树枝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纸袋,正好在他踮脚伸手也够不着的高度。

勇利:“……”这是故意的吧?

他估量了一下,跳起来拉住树枝,然后取下那个纸袋。里面是一个包装精致、还系了个蝴蝶结的蓝牙无线自动钛合金(雾)加长土豪金款自拍杆。

——还有一张贺卡,上面写着:勇利生日快乐!希望你会喜欢这个礼物,以后可以一起自拍啦!——披集

勇利盯着它,傻了。

好半天,他才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难怪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难怪今天他们大费周章地准备了这些东西。

他之前还在怀疑今天是不是俄罗斯的愚人节,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沿着地上蜿蜒的红线继续走,没过多久,勇利就看到路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型俄罗斯套娃,脑袋上搁着一个信封。

Open it.信封里说。

勇利默默地抹了把冷汗,开始打开那个巨大的娃娃——不得不说,这套娃娃做得很精致,一套七个,从外到里,每一个都画的很仔细

他打开最后一个套娃,里面是一个扁扁的纸盒和一张贺卡,贺卡上写着骚气的花体字:生日快乐,可爱的勇利!相信你和我一样欣赏这个俄罗斯套娃。还有,希望我的礼物大小合适,也希望你和维克托会喜欢~——克里斯

大小合适是什么意思?勇利有一点好奇。他放下信封,把纸盒翻了过来,然后——

是一条性感的黑色弹力紧身的……

勇利面无表情,但是脸一下子红了。

还真是符合克里斯的个性啊……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拿起了纸盒,然后捂着脸有些慌张地走了。

勇利感觉自己已经调了个头,但是树林里的小路弯弯曲曲,他的方向感不算太好,所以他并不确定。他只是跟着红线慢慢地走。然后他看到前面的路上写着几个大大的字。

—炸猪排盖饭,祝你生日快乐,礼物我放这儿了,拿走就好。——尤里

习近平总书记对学校思政课建设作出重要指示,强调要坚持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坚持思政课建设与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同步推进,构建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核心内容的课程教材体系,深入推进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建设。近年来,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不断探索优化,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如今,黑龙江、山东、广东、宁夏、甘肃等地纷纷建立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委员会,机制保障正在稳固夯实,不断推动“大思政课”建设提质增效。

红线欢快地延伸过去,在地上绕了一个圈,圈里是一个透明的盒子,展示着里面一双做工考究的黑色冰鞋——镶着低调但很漂亮的黑色亮片,银色的冰刃闪闪发光。

勇利把它拿起来。尤里奥的眼光很挑剔,这是个惊喜,它真的很棒!但是,为什么炫酷的冰鞋上会有……一只猫的头像呢?

不过这当然不是问题。

他确信自己正朝着家的方向走回去,红线指引着他在树林里绕了一圈。从各种奇怪的地方找出许多人的礼物后,勇利抱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看到面前是自家的花园正门口。

门关着,但没锁。门把手上用红线挂着一个信封。

勇利单手打开信封,里面却没有纸。

他失踪的戒指躺在里面。

勇利心中一动。他重新戴上它——单手做到这样有些艰难——然后屏住呼吸,打开了门。

早上满园的胜生勇利周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玫瑰花瓣。中间留出了一条窄窄的小路,红线被放在小路中央,绕出好几个漂亮的桃心,一直延伸到房子的大门里。

花园里静悄悄的,房子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但勇利直觉房子里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踏过花瓣,走上台阶,走到大门前,然后站定,伸出手,缓缓地转动门把手——

客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勇利看到所有人都在,带着最灿烂的笑容。

“生日快乐,勇利!”他们一齐喊。

桌子被移到了客厅的正中央,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蛋糕的顶端有一个翻糖小人,是勇利滑冰时的姿态,做得惟妙惟肖。

维克托站在蛋糕旁边,所有人的中间。他笑吟吟地看着他的爱人,红线的另一端正系在他的无名指上。

勇利也笑了。

“谢谢大家!”他笑着说。

把手里的礼物放在柜台上,他拿起一颗巨大的红心——是用红线绕成的——走到维克托面前。

“这是维克托的创意,勇利。”披集说。

“我猜到了,”勇利眨了眨眼睛,“他是个天才,不是吗?”

说完,他把那颗心递给维克托,然后拥抱了他的爱人。

维克托亲了亲他:“我还没有把礼物给你呢,勇利。”

的确是这样。勇利的心又开始怦怦的跳起来。他在期待。

维克托会送他什么呢?

这个时候,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向后转。”维克托在他耳边低语。

勇利听话地转过身。现在他面对着敞开的大门,能清晰地看到门外的场景。

他眯了眯眼睛,然后忍不住睁大了——

从大门望出去,目光越过花园的矮墙,穿过稀疏的树枝,他能看到一栋崭新的建筑,在离别墅不远的地方。勇利对它依稀有个印象——它似乎是不久之前开始建造的,但他从没有注意过它——现在它似乎完成了。

维克托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有人将一块大大的招牌高高地挂到了建筑的顶端。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勇利也能辨认出上面印着的大大的英文字母——

“Katsuki”.

“这就是我的礼物。”维克托说。

勇利出神地盯着它。

“这家滑冰场是我投资建造的,以胜生命名。”维克托解释道,“它在两个星期前落成,今天开业——我们住在圣彼得堡的时候,它是我们的私人冰场,平时则可以对外开放——你觉得可以吗,勇利?”

“当然,”勇利转过身,看着维克托的眼神明亮而热切,“谢谢你,维恰——这是我经历过的最棒的生日!”

—END—

生贺写得有些匆忙,但幸好还是准时写完了!给我最最最最最可爱的小天使勇利!比心一万次!

Chapter 27

维克托如同瞬间冻结的冰雕,整个人僵硬在温暖的空气中。

在维克托最年轻也是最肆意的时候,说实话,他睡过的人不少。有女人,偶尔也会有男人。他不喜欢男人,但反正都是关上灯睡觉,是男是女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他没有被别人睡过。

从来没有。

勇利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眼前的这个人,是俄罗斯的现代传奇、大奖赛决赛以及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男子单人五连霸,复出后又以绝对优势再夺金牌的维克托·尼基弗洛夫。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雌伏于别人身下这种伤害自尊的事情。

就算说出要和他结婚这样的话,恐怕维克托也觉得,要是做这种事情,谁上谁下完全是毫无疑问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

他可不这么认为。

——也许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会改变,但这也要他——胜生勇利——说了算。

拒绝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但维克托死死咬着嘴唇把它们压回去了。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在长谷津看到那笔钱的时候。根据宽子转述的勇利留下的强硬命令,维克托知道自己不得不拿走这份大礼——即使收下它会让他痛苦不堪。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天在圣彼得堡,训练结束以后,维克托一个人开车去了城市的中心地域。

圣彼得堡曾经是首都,因此这里的商业规模不小。维克托如愿在中心商务区找到了一家令他满意的店。

他走进那家店,对售货员说:“我想要定制一对戒指,要你们最好的设计师设计。价格不是问题,五十万美元之内我都可以接受。”

历经数月,在反复的商讨与修改之后,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对戒指诞生了。

来取戒指的那天,店员发现维克托脸色很差,甚至可以说是憔悴。但看到一对一模一样的结婚戒指安静地躺在黑丝绒上面的时候,他笑了,笑得很幸福。这个笑容像刚盛开的雪绒花一样温柔。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戒指,走出店门,然后开车前往机场。登上飞机以后他打电话给雅科夫,说:“我要请假。”

这对戒指其中的一枚,他想要亲手给勇利戴上。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勇利忍不住慢慢展开一个胜利的微笑的时候,维克托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说:“好。”

勇利收起笑容:“你说什么?”

“我说,好。”维克托平静地重复。

他刚沐浴完,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他把手放到了浴袍的衣带上,低下头,一点一点地抽出衣带,解开那个结。衣带散开了。缺乏束缚的衣襟松松垮垮地朝两边敞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他垂下手臂,让浴袍自然地滑落,掉在地上,堆成小小的一团。

俄罗斯人匀称修长的身体暴露在勇利的视线中,尽管对方坦然自若,但他的脸还是情不自禁地发烫。他不是没有看过维克托的身体,但这一次不一样——这是一种赤(⁎⁍̴̛ᴗ⁍̴̛⁎)裸(⁎⁍̴̛ᴗ⁍̴̛⁎)裸的暗示,或者说,邀请。

说出那句话只是一时兴起,想让维克托知难而退。他从没有真正地想过要上他——在喜欢的时候没有,现在更没有。

但他没想到维克托会说,好。

维克托揽住勇利的腰,将他带往床铺的方向。勇利顺从地跟随,仿佛他不是这场即将到来的运动的主导者——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是。他坐到了床边。维克托已经主动地躺了下来,侧过脸,湛蓝色的眼睛看向他——带着一点悲伤的哀求,更多的是温柔的爱意。

“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请……开始吧。”他拉住勇利的手,声音很轻。

勇利猜得到维克托的恐惧与羞(///▽///)耻,尽管从表面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坐在床边没有动,有些不知所措。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他的预料。

“对于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有经验。”他只有这么说。

维克托闭上眼睛。

“对不起。”他谦卑地、温驯地说,仿佛是一只害怕遭到遗弃的小动物。

“如果你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那么,勇利,”

“你可不可以再喜欢我一次?”

—TBC—

我贴吧居然忘更了……果咩纳塞……

Chapter 28

其实勇利喜欢逃避。

当他遇到困境时,他会用尽一切办法逃离。

在冰场上,有人教会了他勇敢。他滑冰的时候好像换了一个人,高傲,自信,喜欢挑战,像宝石一样闪耀。

但是,遇到像现在的这种情况,他的第一反应是躲。

躲开维克托,躲开他绝望的邀请,躲开他的服从和温柔,躲开他的爱意。

勇利站起来,匆匆地说了一句“睡吧”,就快步地朝书房走去。

他替维克托关了灯和房门。随即维克托听到书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整所公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维克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黑暗中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也许他其实早已是个死人了,在失去了勇利对他的爱的那一刻。

他已经放下了自尊,心甘情愿地躺下,而那个人甚至没有兴趣上他。

——“让我上一次,我就答应你。”勇利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会考虑是否答应他。

他知道勇利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主动追求,用飞蛾扑火般的热情与信念。

可是,当光与热碰到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坚冰,它们又能改变什么呢?

——但他已经别无选择。他不可能放弃。他只能绝望地继续走这条路,踩着荆棘一路血迹斑斑地走下去,直到永远。

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

而他必须接受。

不知道辗转反侧多久,维克托才得以入睡。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一条河,似乎是这个小镇里的一条河,但梦中的河比现实中要宽很多,河水清澈,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着粼粼波光。

他站在很高的桥上,朝远方看去。远方没有房屋,只有绵延到天际的河流和一望无垠的荒野。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站得太高,他感觉太阳离自己很近很近。

霞光万道,照射在他所站的桥上。维克托朝桥下看去,看到河水在潺潺流淌。他着了魔般地盯着那些小小的波浪,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他看到勇利躺在水底,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一样。突然勇利睁开眼睛,看到他,向他笑了。

那是一个久违的笑容。

维克托心神不宁,他向前迈了一步。桥边的栏杆消失了。他向河里落下,无声地坠入水中。他伸手想要抓住勇利,但勇利似乎在很深地水底。他任由自己往下沉。光线越来越微弱,他睁大眼睛却再也看不见勇利在哪里。他慌了,试图向上游去,但他怎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看着最后一丝光线消失,自己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

维克托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外晨光熹微。巨大的恐慌感还残留在心里,他飞快地下床,冲到隔壁书房,直接扑到床上,紧紧地抱住了勇利。

勇利还在睡觉,维克托把他弄醒了。他茫然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维克托?”

维克托隔着被子贴着他,脸贴在他的脸旁边。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怀里是个有温度的活生生的人,但这还是不能完全消除他的恐慌。

“让我抱一会儿,”他小声地、祈求似的说,“拜托了。”

“你在发什么疯?”勇利眯着眼睛,不悦地看他。睡得正香却突然被吵醒,一睁眼眼前又是一个不想看到的人,这让勇利的心情差到极点。

“滚出去。”他说。

维克托没有动。他说:“我怕。”

“三十岁的男人了你能别幼稚吗!”勇利简直受不了他了,“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然今天就回俄罗斯去吧!”

他挣开维克托,走进主卧继续睡觉,没忘记干净利落地锁上了门。凌晨正是困的时候,躺下以后他很快重新睡着了。

维克托一个人怅然地侧躺在床上,不过当他闻到被子和枕头上残留的勇利的气息,他又安心下来,抱着枕头不知不觉睡去了。

维克托再次醒来的时候,勇利照例已经离开了。

他一个人洗漱,一个人吃饭,然后一个人走出门漫无目的地逛。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座桥上。维克托朝旁边一看,是梦里的那条河。

梦里的河和现实中的不大一样,但这条河还是让他感到熟悉。他以前没有注意过这条河,只是经过的时候对它有了个印象。他不知道为什么梦到它。

维克托站在高高的桥上,朝远方看。他看到远处是勇利工作的冰场。

——真奇怪。他想。

—TBC—

手办到了,于是,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超级宇宙无敌开心!接我维回家了!!!接我维回家了!!!终于接我维回家了!!!

人生中的第一个手办!!!巨型无敌好看了!!!维克托维克托维克托!!!爱他!!!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的心情!

(然而我还是不要掉手办坑了吧,资产阶级的东西、玩不起……)

然而我拍照技术不好

Chapter 29

两个星期的时间匆匆而逝。雅科夫早就开始频繁地打电话给维克托——就好像国际长途不要钱似的——催促他回圣彼得堡。

维克托敷衍地答应着,心里清楚自己暂时不会乖乖回去了。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不温不火,不管他怎么样热情地追求,勇利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追求毫无进展,这让维克托很沮丧。

这天早上,勇利在餐桌上看到他的时候,竟然主动地和他讲话了。

他还没来得及惊喜,转眼就被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来。

勇利问:“两个星期到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维克托勉强地笑到:“暂时不回去了。我的钱包和一些衣服,尤里奥已经帮我寄了过来……”

“你不打算回去训练了?”勇利皱起了眉头。

维克托发现勇利频繁地皱眉。这不是个好现象,也许意味着勇利开始厌烦他。

“我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他小心翼翼地解释,“我会在你工作的滑冰场练习……”

“雅科夫很看重你,而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勇利冷笑了一声,放下筷子。

维克托呆呆地看着他拿起外套和包,走到玄关处换鞋,然后出门。

心里其实有些苦涩。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雅科夫和其他前辈的期望。

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是一件一点儿也不能疏忽的事情。而他必须完成。

夜晚。镇上一家规模不大的酒吧。

“男人都是***,”金发的女人嗤笑着,动作流畅地摇晃着调酒器,“他们愚蠢,骄傲而自私,拥有的时候不屑一顾,失去了才回头苦苦追求——当然,这不包括你,我可爱的勇利。”

她把鸡尾酒杯放在吧台上,用一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将它平稳地推到勇利面前。

勇利端起来轻啜一口:“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女人吧。”

他把酒杯放下,看着杯底那颗殷红的樱桃随着酒液沉浮。

“这么说你还喜欢他。”女人旋开一支口红,放在金色的射灯下端详。它是纯正的大红色,很漂亮,也很醒目,热烈得像火。她用它在性感的嘴唇上涂抹了几下,继续说:“我想他和别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勇利沉默不言,只是安静地小口抿着酒。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谁知道呢。”也不知道回答的是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你想原谅他了?”女人眨了眨眼睛,促狭地笑,“既然如此,让我来帮一帮这对可怜的小情人吧——”

她一把扯过勇利的衬衫,偏过头,在他雪白的领子上留下了一个大红的唇印——恰好在一个危险的位置。

勇利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倾去,等他反应过来,也只能苦笑着整了整被弄皱的衣服:“你毁了我一件干净的衬衫。”

“真是无趣的男人。”女人收走酒杯,将杯中楼下的樱桃倒进了垃圾桶,“我是不是该说,'亲爱的,我在你身上浪费了我新买的Dior Addict唇膏'?”

她咯咯地笑了,将一张账单拍在吧台上。

“日落龙舌兰,300日元。付完钱,你就可以回去了。”

维克托像往常一样,做好了晚饭在家里等他。但勇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按时回来。他坐在餐桌旁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拨打勇利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他烦躁地挂掉了电话。那种一遍遍拨打却永远不被接通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也许勇利只是突然有事情。他这样告诉自己,忍住出门找他的冲动。要相信勇利,勇利会回来的。再等半小时。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窗外又开始下雪。维克托看了看表,把凉透的菜一样一样放进冰箱,然后披上外套,拿起钥匙准备出门。

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勇利走了进来。他的围巾上还挂着细碎的雪花。

“勇利?”维克托愣了一下,“你回来了。”

勇利简单地“嗯”了一声,换了鞋子,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转过身的时候,维克托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然后他的视线瞬间被一抹鲜艳的颜色牢牢吸引了。

那是一枚大红色的唇印,正好印在衬衫的领子上,一个很贴近皮肤的部位。

“勇利。”他叫住正朝房间走去的人。

“你到底去哪里了?“

—TBC—

呐,快要完结了呢。

Chapter 30

勇利先是莫名,随机反应过来自己的领子上还留着一枚暧昧的罪证。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他反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维克托站在玄关,周身气压很低。他重复了一遍:“你到底,去哪里了?”

勇利觉得有趣:“拜托,维克托,在你问这个问题之前,请好好思考一下你究竟有没有资格。你以什么立场质问我去了哪里?”

维克托看着他,神色晦暗。

“就算不提这个,维克托,想想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勇利冷笑,“都是男人,难道只有你可以花天酒地到处和人上(⁎⁍̴̛ᴗ⁍̴̛⁎)床,我就不可以?”

“这未免有些不公平吧,维克托?”

强烈的嫉妒心和怒火几乎要淹没维克托的理智。情感叫嚣着让他狠狠地惩罚眼前的这个人,脱掉他的衣服分开他的腿狠狠地贯(///▽///)穿他以此来宣告主权,直到他忍不住叫出来流下眼泪哭着求饶说他错了。

但是维克托死死地咬着牙忍住了。他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绝不能这样——在他们的感情已经脆弱得一碰就碎的时候。

如果这样的话……

勇利会恨他一辈子。

“怎么,”勇利瞟了一眼维克托的某个部位,说出来的话令维克托瞠目结舌,“想和我做吗?”

维克托仓皇失措。

“你似乎很生气,”勇利继续刺激他,“原来生气会让你兴奋吗?”

维克托觉得勇利继续说下去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但他似乎又没有立场阻止勇利。

“虽然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勇利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无比色气,而他接下来说的话让维克托脑子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

他说:“都是成年人了,一起做个一两次也无妨。”

维克托已经不想管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遵从本能,像最敏捷的豹子一样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日思夜想的勇利的身体。

勇利猝不及防,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幸好他及时用手臂撑住了身体。他皱着眉头说:“别在这里,和发(///▽///)情的野兽一样……”话音未落,维克托一把横抱起他快步走进卧室。

勇利被摔在床上,紧接着维克托开始扯他的衣服。

——明明喝了酒的人是他,但维克托才是那个更加不冷静的人,动作野蛮得要命,完全看不出绅士的样子。

“你要表现得好一点,”勇利任由他摆弄,懒懒地用指头戳了戳他,“这样我才会满意。”

“遵命。”维克托喑哑着嗓音说。

那个晚上两个人都有点疯狂,勇利是喝了点酒,维克托是夙愿得偿。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差不多是同时醒来的。

维克托亲了亲勇利的脸:“早安。”

勇利睡醒的第一句话却是:“谁让你睡在这里的?”

维克托温柔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勇利刚睡醒还有些懵,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说出来的话更加理智也更加残酷。

“不好意思,昨天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所以如果有下次的话,完了以后记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维克托原本雀跃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勇利……”他试探着叫他。

勇利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地下床,走进了浴室洗漱。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傻傻地坐在床上的维克托终于忍不住了,他匆匆披了一件睡衣,跟到浴室门口,“勇利……”

勇利把毛巾挂回去,回头奇怪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维克托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觉得事情的发展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我们怎么了?”勇利问,然后恍然大悟,“你不会觉得,我和你上了一次床,就是答应你了吧?”

维克托无言以对。事实上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

“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天真。上一次床就是在一起了?那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多。”勇利冷笑。

维克托的心继续下沉。

在他以前的认识中,勇利只可能和喜欢的人上床,所以他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可是他忘了,在他以前的认识中,勇利深爱着他。

“昨天的感觉不错,所以下次我还会考虑你。”勇利说。

有一个声音告诉维克托,有总比没有好。但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想和勇利做了,因为勇利对他没有爱。他不希望看到勇利变成一个像从前的他一样的,随便的人。

如果和他可以是因为随便,那……勇利是否和别人也可以……?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似乎无力阻止。

维克托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他多么希望这是勇利的报复。

因为有报复,说明还在乎。

—TBC—

什么?我还以为我昨天已经更了。最近没流量了,所以没看回复果咩

Chapter 31

那天早上清醒了以后,勇利是如鲠在喉。

他和维克托做了。

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不合适的事。

他的确喝了点酒,也的确有些晕乎,但绝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然后他可以说是主动地邀请了维克托。这似乎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逻辑,这样的行为让他自己也难以理解。

早上他说的不是真话。他其实不是这样的人。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是为什么自己能脱口而出那样的言辞呢?尖锐而刻薄。他能明显地看到维克托受伤的表情,从云端跌到谷底。

仍然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下意识地摆出了冷酷的样子。

维克托以为他变了,其实他没有。他只是找到了一种方法来保护自己,筑起坚硬冰冷的外壳,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脆弱的内心。

只是装得太久,连他自己也忘记了……

连他自己也觉得,他已经忘记了。

这件事情让他害怕,但他已经不敢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了。

他怕看到荒芜的土地上有一星半点的绿芽。

所幸从这次以后,维克托出于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说过的话。他不知道维克托是怎么想的,但他希望维克托能尽快地想通,然后,最好是,像他原来设想的那样离开他的生活。

——他已经开始慌乱了啊。

维克托的表现很正常,就和之前一样,每天在家里做好饭等他回来,然后说一句“欢迎回家”。

他的表现也和原来一样,不冷不热,掌握着他认为恰当的尺度。

——其实他也在逐渐适应这种生活。

——其实这样也很好……

不是的!勇利再一次否定自己。

不是这样的。

——我早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能感觉到,维克托很乖——除了这个字,他想不出更恰当的形容词了。曾经骄傲而任性的人居然学会了察言观色,维克托想要表示亲近的时候,只要勇利一个拒绝的眼神,他就能识趣地放弃。

勇利不想考虑接下来要怎么样了。反正日子就这么过着吧。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将维克托一点一点推向深渊。

事实上,维克托看起来好极了……真的。好极了。

维克托第二次梦到了那条河,这次,他觉得它很漂亮。

但是最后还是避免不了惊醒的命运——他沉入水底,感觉到窒息,惊惶之下骤然睁开眼,发现被子盖在脸上,而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猛的掀开被子下床,但在打开房门之前,他停住了。

他想起了上一次勇利对他说的话,还有那恼怒的、极度不耐烦的眼神。

他放在门把上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

最后他坐在房间里面对着窗户发呆,直到天光大亮。

他的闹钟响了,他好像突然惊醒一样,赶紧穿衣洗漱,在勇利起来之前做好了丰盛的早餐。

勇利推开卧室的门的时候,维克托正坐在餐桌旁。听到声响,他回过头来,笑得很阳光:“早上好。”

—TBC—

《九个半小时》

#我维生快生快生快!#

维克托醒来的时候,清早的阳光刚好温柔地照进窗棂,洒落在酒店洁白的被单上。他坐起来望向窗外,看到昨夜纷扬的大雪已经停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吧——在俄罗斯,人们是不庆祝圣诞节的。但他现在身处莫斯科,这座国际大都市里并不缺乏红红绿绿的圣诞装饰。维克托站在酒店的楼下等计程车,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经过,并肩或挽手,有的会用纯正的美语向他打招呼:“Merry Christmas!”

维克托回以礼貌的微笑,目送着热情的美国情侣远去。也许他们是来自纽约的?他不能很好地区别美国各地的口音,但这很难不令他想起一个正身在纽约的人。

维克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9:01。没有新消息。

纽约那边刚好是凌晨一点吧,这么说勇利大概还在睡觉。他又看了一遍手机。他和勇利的聊天纪录还停留在昨天下午发的“我到酒店了”“好的”。没有新消息。

计程车还没来。他将双手插入衣袋,看着街对面的清洁工扫着人行道上的积雪。清晨被白雪覆盖的街道是很美的,可现在白雪已经变成了灰色的冰,被扫帚用力地扫开,融化出的脏水流进下水道。

手机响了一下,他赶紧把它拿出来。是勇利的消息:

Merry Christmas![群发消息]

维克托怔怔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放回兜里。

——真是的,勇利。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呐。

姗姗来迟的计程车将维克托载往莫斯科市中心的方向。他靠在椅背上朝外面看,并不能看清飞速倒退的景物——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伸出食指,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写:Happy B……

计程车停下了,司机转头对他说:“到了,先生。”

维克托微笑着说了句“谢谢”,打开车门。关门之前他的手在玻璃上抹过,上面的字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雅科夫早就在门口等他了,此刻正用力地朝他挥手。维克托快步地朝他走过去,拥抱了他一下:“早上好,雅科夫。”

“不早了,维恰,你该去准备吃午餐了。”老教练提醒道,“走吧,去餐厅。”

维克托跟着他走进去。

对于这栋宏伟的建筑他并不熟悉——这里是各国首脑会晤的场所,而不是运动员该了解的地方。但是今天,在圣诞节——

“我希望你能重视这次表演,维恰。”雅科夫边走边回头说,“它非常重要。”

“当然。”维克托回答。

他当然会重视这次表演。他将代表俄罗斯体育界走进那个会场,在冰面上起舞,将俄罗斯人民最大的热情作为献礼传递给其他国家,将艺术与体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向全世界展现最美的——俄罗斯的冰上的传奇。

这么想的时候维克托露出非常自信与骄傲的笑容来。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点开勇利的对话框,但当他又一次看到那条“Merry Christmas”的时候,他的笑容就不那么灿烂了。

他想给勇利发条消息,诸如“请为我加油!”之类,但他又担心吵醒勇利——近几天勇利也有两场重要的商演,分别在纽约和芝加哥,他需要好好休息。

但九点多的时候勇利发过消息,他会不会还醒着呢?

维克托看了一眼时间。10:24。

还是算了吧。

他把手机关掉,放了回去。

手机上陆陆续续的有消息发来,内容几乎是清一色的“表演请加油!”。维克托坐在休息室里玩手机,把所有的消息都翻了一遍。

快要十二点了。维克托自己的表演是在14:45,但他开始听到休息室外不断有人走过,步履匆匆。他关掉手机,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祝他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参加很重要的表演,但没有人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墙上的挂钟发出鸟鸣声。12点了。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维克托过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拿起手机,举到脸部上方。

勇利:请像平时一样出色地发挥吧!我会在美国为你加油的。很遗憾不能亲眼看到你的表演,不过,请努力!

维克托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迅速地拨通了勇利的电话,迫不及待地想听到恋人的声音。

手机屏幕暗下去,他将手机放到耳边,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

怔了一会儿之后,维克托慢慢地放下了手机。

明明两分钟之前还发过信息,为什么两分钟之后就关机了呢?

大概又过了一个钟头吧,当他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的时候,一位志愿者敲了敲门,说:“请跟我去更衣室。”

维克托揉了揉眼睛,站起来。

这次表演的服装是俄罗斯顶级的设计师为他设计的,颜色是纯粹的黑,手臂和背部缀着华丽而轻盈的黑色羽毛。它此时正静静地挂在更衣室的衣柜里,直到一只手将柜门拉开。

维克托熟练地换上衣服,站在落地镜前。

《天鹅湖》的旋律在心中回响。不同于芭蕾舞中的经典片段,今天他是引诱了王子的黑天鹅。

“在节日的舞会上,魔王带着奥吉利亚走进来,王子宣布,奥吉利亚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维克托端详着镜中带上了中性美感的奥吉利亚,抬起手,轻轻吻了一下无名指上的金色圆环。

这次表演和之前经历过的无数场比赛没有什么不同——他滑行、旋转,完美地完成了每一个跳跃——聚光灯始终打在他身上。奥吉利亚走入了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王子向我走来——他说,奥吉利亚就是我的意中人——

表演全程只有不到五分钟,但维克托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他保持着这个状态,直到他换上衣服回到休息室,看见雅科夫正坐在里面等他。

电视开着,里面正传来好听的女声:“……依然是完美的一滑!据我所知,今天是维克托的生日呢,让我们祝他生日快乐!接下来……”

啊,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的居然是这位播音小姐。

维克托冲着电视抛了一个wink,身后传来老教练叹息般的声音:“又长大了一岁啊,维恰。生日快乐。”

“谢谢了,”维克托转向他,“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雅科夫道:“晚上有参演人员的庆祝宴会,在之前你可以休息一下。”顿了顿又忍不住继续说,“这次宴会上有很多值得结交的人,你可以去认识认识……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他开门出去了,留下维克托一个人在休息室里。

他靠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果然有一大堆消息跳了出来——这次有一半是祝他表演成功,另一半是祝他生日快乐。

——但是为什么依然没有……勇利的消息呢?

他不想主动提醒勇利,但现在他忍不住点开了拨号的页面,然后点了勇利的头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

一声闷响,手机被扔到了地毯上,屏幕朝下。

维克托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多了。

勇利还是关机。

从早上到现在,勇利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他的生日。没有亲吻和拥抱。没有礼物。没有通话。也没有一条祝福的信息。

呐,他知道勇利在美国,纽约和莫斯科有着8小时的时差,九个半小时的路程。

可是他想要的,仅仅是一条“生日快乐”的信息而已。

莫斯科的天黑得很早。不到六点,夜色便庄重地降临,如同一位贵妇人将她华丽的裙摆施施然一掀,飞扬的黑纱旋转着缓缓落下,笼罩了整座城市,从中隐隐透出几点星光——那是城市里彻夜不灭的灯火,映得天际都微微泛了一点亮光。

他走过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里有些昏暗,只有两边的射灯洒下一束束金色的光线,让人得以窥见几分身边的景物。

他在一扇敞开的大门前站定。

眼前,再跨出一步,他就将踏入夜晚最繁华的地方。

维克托向前走去。

门前的侍者向他鞠躬,他从另外一名侍者的托盘里拿走一支香槟。走进去。

热情喧嚣的人声将他淹没,他仿佛沉入深海。

维克托向前走着,挂着迷人的微笑,与身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碰杯,谈笑,然后擦肩而过。

宴会厅的一端有两扇玻璃门,外面是一个露台。这个季节室外很冷,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从里面看来,玻璃上倒映着明亮的室内的场景,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其中。

他向前走,站到了栏杆边缘,凛冽的夜风一下子吹乱了他一头银色的短发。

从这里,高楼的顶端,可以俯瞰大半个莫斯科的夜景。

他的身后是华美的人间烟火,喧嚣的纸醉金迷。

他的面前是夜晚,成千上万的灯火星星点点地散落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仿佛地面才是星空。

他站在高处,在深海里缓缓下沉。

有点冷。

维克托把双手插进衣袋。风变大了,卷起了他黑色风衣的衣摆。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小声地唱起了那首并不是很熟悉的歌。

“Happy birthday to me,happy birthday to me.”

声音很轻,一出口就便散在风中,被一下子卷走了。

“Happy birthday to me,happy birthday—— to—— me.”

不知道哪里的钟声敲响,低沉而悠长。维克托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点了。

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他,他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

“生日快乐!维克托——”

他骤然睁大了眼睛,转过身去,感觉自己从深海里急遽上升,一下子浮出水面,沐浴着新鲜空气和阳光。

——分——割——线——

勇利早就订好了机票,偷偷的——瞒着他的助理。

纽约的那场商演在晚上,气氛很热烈,接近午夜才结束,所以所有人都很累。勇利一回到酒店就睡着了,但是凌晨三点的时候,他又被手机闹钟从深梦中唤醒。

这个时候其他人都还在熟睡。他悄悄地出门,叫了一辆计程车,向着无垠夜色下的纽瓦特机场奔驰而去。

飞机起飞前,勇利给维克托和助理各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关了手机,一下子陷入并不安稳的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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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纽约飞到莫斯科,需要九个半小时。

飞机降落后,莫斯科已经是夜晚了。

勇利下了飞机,无视手机里一连串助理发来的信息,匆匆打了个电话给雅科夫问了维克托的位置,然后乘车直奔那个地方。

他下了计程车,跑进大堂,乘电梯到顶楼,穿过长而昏暗的走廊,走进宴会厅,推开那扇玻璃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维克托,背对着他站在露台边上,面前是莫斯科夜里无垠的灯火。他黑色长风衣的衣摆被风卷起,一头耀眼的银发在夜风中飞舞。

勇利快步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声说:

“生日快乐!维克托——”

他的恋人转过来,睁大的湛蓝色双眼里盛着满满的惊喜。

——分——割——线——

“勇利,你不是在纽约吗?”

“飞回来了。”

“可是明天你还有芝加哥的商演。”

“再飞回去。”

“为什么?从纽约到莫斯科,需要飞九个半小时。”

“因为……”勇利停顿了一下,说,“'生日快乐'这句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呢。”

——END——

Chapter 32

他开始一遍一遍地反复做着那个梦,然后一遍一遍地惊醒。但惊醒之后他学会了不去打扰勇利,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面对空旷的房间,像尸体一般不发出一点声息。

他醒得越来越早。开始几次窗外还有晨曦,后来他睁开眼睛时,窗外几乎是黑的。

在他来到这里的第六十三天,他照例被惊醒,但这次他没有继续躺在床上,而是梦游一般地坐了起来。

他洗漱,穿衣,然后独自一人悄悄地走出了门。沿着熟悉的路,他走到了桥上。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

维克托看着朝阳,心中一动。太阳的光芒和梦中一模一样,这让他几乎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他看向远方,看到这条河和梦境中的河重叠了。他看到镇上的房屋隐没在清晨的薄雾中。他看到桥很高,使他接近了太阳。

维克托的视线下移,他看到河水格外清澈,潺潺流淌,在阳光下泛起了粼粼波光。

他没有继续往下看。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很漫长很漫长的梦。也许他醒来以后,勇利还是那样的爱他。也许现实中,他所爱的一切都安好无忧。

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

——但是,怎么样才能醒来呢?

维克托想起了他每次惊醒之前的场景。

他每次都是向前走去,在空气中急速下坠,落进这条河里。他下沉,毫无反抗地下沉,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光明。

维克托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一步。

又一步。

再一步。

越过栏杆。

河水就在他脚下。

这条河很深,水很急,而他并不是特别擅长游泳。

河水就在他脚下。

他想要低下头,但又有些迟疑。

勇利会在河里吗?

会睁开眼睛向他笑吗?

这么一想又有些期待。

维克托缓缓地,向下看去——

“维克托!”勇利声嘶力竭地叫他的名字,用尽全部的力气朝这边冲过来!

维克托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倏然回头。

维克托关上房门的时候,浅眠的勇利就已经醒了过来。据他所知,维克托平时不会这么早出门,他有点疑惑。

他走进卫生间,将冷水扑在脸上,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无。

同时,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攫住了他。

勇利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但他想这是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心慌,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完全无法忽略。维克托。他突然想到维克托。维克托在哪里?

勇利慌了神,他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维克托在哪里,他只是下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日出时分,路上完全没有人。根据第六感,他一个人朝着那个方向跑着,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正确。他完全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奔跑,然后他看到——

那座不那么熟悉的桥矗立在河上。维克托背对着他,孤零零地站在桥的边缘,栏杆外面,正低头看着河水。

什么是最极致的恐惧?

当勇利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体会到了。

“维克托!”他听到自己喊出这个名字,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栗。

然后他看到维克托浑身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转过身来,容颜隐在逆光的阴影中。

太阳正在他身后升起,一瞬间霞光万丈,天地生辉。

—TBC—

就要完结了的说!

看来一千楼是到不了了,本来想弄个什么奖←_←

Chapter 33

——还好,还来得及。

勇利冲到维克托面前,在他愕然又有些惊喜的眼神下,隔着栏杆紧紧地抱住了他。

——还好,我及时地来了。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勇利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他贴着眼前的人,如饥似渴地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以证明他还是个活着的人。

他闭上眼睛,感觉维克托也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两个人在高桥边,在河流上初升的旭日前,隔着一道栏杆紧紧相拥——仿佛是一幅静止的画面般,持续了很久很久。

“先过来。”过了一会儿,勇利低声地说。

维克托很听话,暂时松开勇利,然后轻轻松松地翻过了栏杆,站在安全的地面上。

下一秒他就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勇利下手毫不留情,这一下更是用了十分的力气,维克托的头被打得偏到一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他仓皇间扶住了栏杆,感觉自己眼前都黑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勇利质问他,语气很强硬,可声音却在颤抖。

维克托低下头捂住了脸,勇利看不见他的表情。

勇利看着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再甩他一巴掌,但他忍住了。他揪住维克托的领子,强迫他看着自己,咬牙切齿地问:“维克托,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维克托没有回答。半晌,他张开手臂,再次紧紧地抱住了勇利。

他抱得很紧很紧,好像在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勇利任由他抱着,尽管自己几乎被勒得喘不上气。他感觉到维克托的脸埋在自己的颈窝,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衣服。

“对不起,”维克托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维克托在哭。

这个银发的耀眼的很爱笑的男人,俄罗斯的现代传奇、大奖赛决赛以及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男子单人五连霸,复出后又以绝对优势再夺金牌的维克托·尼基弗洛夫,此刻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

维克托咬着牙,努力地不发出声音。但他忍不住——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诠释出他对自己的恨,即使是哭泣也不足以发泄。

一双手轻轻环住了他。勇利安抚似的轻拍着他的背,好像在哄小孩儿。

“别怕了,”他的语气放得很轻柔,“我在。”

说罢,他捧起维克托的脸,主动地吻了上去。

维克托带着泪水的眼睛霍然睁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与惊喜。

在之前,即使是做的时候,勇利也不允许接吻。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美感,它这样令人心醉神迷。

太阳升起来了,温暖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小镇。

勇利可以理解维克托的心情,那是一种恐慌,差点离开人世,以及失去所爱的恐慌。

他之所以能理解,是因为他也同样地经历着这种恐慌。

当他看到维克托孤身凌空于河面,半步踏出人间的时候,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说,我不爱他,我不在意他,他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场与爱情的斗争中,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一直是那样深切地爱着他,从过去,到现在,还有将来。

他曾经在万丈深渊之上踏着钢索,走得如履薄冰。而现在,钢索尽头的通衢大道终于呈在眼前。

他的心里早已种下了一颗名为爱的植物。当它开出绚烂的花朵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将花朵连根拔起。但是他忘了,花已枯萎,种子却仍深深埋于心田。

现在,这颗种子终于破土,发芽了。而且他有预感,这次,它将会成长为参天的大树。

—TBC—

唉,被你们催的没办法只好来更新了……←_←

这篇完结了之后,楼楼会开一个新坑,黑童话,(略)不正经欢脱向(听说我只会写刀子?不存在的),有没有人要来看呀~(˶‾᷄ ⁻̫ ‾᷅˵)

Chapter 34 

The Final Story

勇利很快向滑冰场提出辞职申请,两个星期以后工作交接完毕,他最后一次来和学生们告别。

孩子们都很舍不得他。一个女生带头问:“勇利老师为什么要离开呢?”

这个女生就是当初在滑冰时哭泣、被勇利安慰的那个。勇利回答她:“因为,我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了。”顿了顿,又道,“你……现在还好吗?”

“是的,我已经摆脱了阴影。”女孩笑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我现在生活的很好。”

勇利也微笑起来。他的微笑总能让人觉得心情飞扬。

“是的,”他说,“快乐或痛苦,是自己决定的。”

冰场入口处,提着包的维克托走过来,远远喊了一句:“勇利?”

勇利闻言转过头,向他招了招手。

孩子们有些小小的沸腾:“啊,那是维克托!”

维克托走到勇利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对着冰场里的孩子们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容。

那个女孩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祝你幸福,勇利老师。”她眼神明亮,这么说。

在训练的场地里看到胜生勇利——尤里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那个炸猪排盖饭!那个躲在日本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圣彼得堡?!

勇利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机,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到眼珠子瞪出眼眶的尤里,很无辜地和他打招呼:“嗨,尤里奥。好久不见。”

“你你你你你你你……”尤里指着他,“……你不是在日本吗?”

“坐飞机来的。”勇利冷静地说。

“可可可可可……可是维克托现在就在圣彼得堡!”

“我知道呀,”勇利更加冷静地说,“我和他一起坐飞机来的。”

“你你你你你们……”

这个时候维克托从旁边走过来——或者说是小跑着。完全无视了尤里,他刚过来就一把抱住了勇利顺便整个人蹭到他身上!

“勇利勇利勇利勇利勇利~”他用一种让尤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语气说,“十五分钟不见了我好想你呀~”

勇利也很无奈,在一起以后维克托就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喜欢和他黏在一起。

而青春年少的单身狗尤里奥觉得自己的眼睛终于瞎了。

“滚吧!老头子们!”他指着二人怒吼,然后扭头就走。

四月份,日本的樱花正好开得绚烂,而圣彼得堡依旧是冰天雪地。

“勇利,去冰场吧。”吃完早餐,维克托建议道。

“诶?今天可是休假……”

不过他还是跟着维克托去了。

在踏进冰场的前一刻,维克托突然摘掉他的眼睛,将他的双眼蒙住了。

“勇利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在他耳边轻轻地问。

两年前的今天,维克托坐在胜生乌托邦的温泉里,勇利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命运就已经确定了吧。

维克托带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松开手。

勇利低头戴上眼镜,再抬头,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红色的冰场——玫瑰花的海洋。

成千上万的花瓣铺满了偌大的冰场,中间空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来吧。”维克托牵着他走了进去。”

勇利小心翼翼地踏过那些花瓣。他此时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这些炫目的红色好像冲昏了他的头脑。

走到冰场的中间,维克托松开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转身,单膝下跪,捧起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熟悉的戒指——银色,流畅的圆形,上面镶了几颗大小不一的钻石,造型很别致。

“很遗憾的是,我上一次没能成功地送出它。”维克托说,语速有些快——他看起来稍微有些紧张,“下面要说的话,我在心里练习了几百遍,也曾经说过一遍——可惜你没听到——这一次,希望你能接受,”

“我,”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勇利,我爱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勇利呆呆地看着他,眼泪突然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我愿意。”他捂住了脸,身体在颤抖,声音却清晰而坚定。

“我愿意。”

我愿意。

这是我生命中最神圣的誓言啊。

END—

完结撒花!!!金田一少年事件簿